宁城的庆神活动皆由他们牵头,每次活动时都有“捐念心”仪式,会有各地的富商为此表诚心,由此获得专属祈福,所捐的那些钱都入了张氏的口袋里。”
我点了头:“也就说,他们靠平宁城的迎神活动能赚获得很多利益,这就是原因是吧。”
“是的。”齐行言:“这是根本原因。”
一座城,靠着自己的风格将产业发展起来,这是极好的,就算贪了财,也是功大于弊了。
“然后呢?查到那装在陶罐里的人的缘委了吗?”我问。
“查到了…殿下。”齐行的语气有些沉重:“那是平宁城…的习俗,听闻是有一年平宁城闹洪灾,死了很多人,有一天有户人家的残疾幼童掉入河里被卷走,第二日那洪水便退了,来年平宁城众村便迎来了大丰收,还降生了许多新生儿……同年又从河里得到一块石头,上面刻着如何将人放入陶罐中还能存活的法子。”
瞧着我的脸色渐渐变了,齐行顿了顿:“他们觉得是上天的警示,将那块石头供为天石,每年…将出生的残疾孩童折断四肢,放入陶罐中,头卡于陶罐口,喂以药石,他们觉得这是召幼子去侍奉神明,便称之为奉童……来年便沉于河底,年复一年,以新代旧。”
“愚蠢!”
我脸色大变,怒火在胸中翻腾,冲上了脑袋。
我的手攥紧了被子,无法言喻的震惊让我无法冷静下来。
“一群蠢货!脑子被猪吃了!”
我看向面色淡淡的阑筠:“把那些人都杀了!杀了他们!”
他瞧着我,突然抬手捂住我的双眼,掌心的暖意里我陷入黑暗。
他的声音温和:“殿下,冷静一下。”
他的声音似乎有魔力,心中那无法宣泄的怒火突然降了下去,我丧了气般,垂了肩膀。
好会他放下手,我抬眸伤心的看他,眼眶微酸。
阑筠的心蓦地一紧,刚放下的手动了动,忍住想摸摸安抚眼前脸的冲动。
我敛下情绪,听到自己嘶哑的声音:“平宁城哪来年年有缺陷的孩童?”
阑筠说:“平宁城内的大小宗族十分排外,不外嫁不外娶,近亲繁殖,孩子多有问题。”
我仿佛看到了一群空有躯壳,行尸走肉一般的人,他们同常人一般会欢喜,会有悲伤,会哭泣,但是腐烂已经侵蚀了他们的身体,正在发着恶臭,可他们没有闻到,同行的人也不会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