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皇兄们求情,父皇又要将我禁足。
反正忤逆不孝的之罪早已按我头上,坐实了又如何,也自那日之后,他便不拿正眼瞧我,在嘉仪皇后寝殿遇见时,也当我不存在,我气他还带着那小梓嫔进进出出,也没给他好脸色看。
也给不了,他那巴掌将我呼得嘴角出血,那脸肿了好些天,还被王翡当众取笑了,我瞧她笑得那么开心便捉弄了她一番,让她摔了个狗吃屎。
她摔得那一头上的珠钗都掉了一地,更是碰了一鼻子灰,可我并没有感觉到报复的快感,嘉仪皇后一日未好起来,我便什么也开心不起来。
我日日去瞧她,可嘉仪皇后每日清醒的时辰极少,更多时候都是昏昏沉沉的感觉,我便守在她身边看着她日渐消瘦,看着她的生命一点点的消逝。
我想起了幼年,因中毒而险些不治,嘉仪皇后日日夜夜守在床榻边,寸步不离,那时虽幼,却也懂得生死,便常常问她:“母后……我是要死了吗?”
她总抱着我,轻声温语:“不会的,啊昭只是生病了,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我知晓她在安慰我,便故作懂事:“母后,啊昭不怕死,”
“你啊莫要说胡话。”嘉仪皇后:“有母后在这守着你,你定很快就好起来的,菩萨怜悯,将你送到本宫身边,定不会轻易将你夺走。”
于是我每日看完嘉仪皇后,便去求菩萨,诚心祈求菩萨保佑,不要带走嘉仪皇后。
可菩萨始终没答应我的祈求,嘉仪皇后终究是没熬过新元,在那新岁前夕…薨逝了。
那是北昌使臣到访汉周,那日也正值我十七岁生辰,父皇下令太子哥哥一同操办设宴。
往年我的生辰都不曾大举庆祝,一是不喜,二是觉得铺张浪费,常常是一起吃个家宴便过了,可今在国库空虚之时父皇竟然让太子哥哥把我的生辰宴一起办了,这摆明了将我往那北昌使臣跟前推。
我未有兴致,花榕为我梳妆,拿出了新衣,特意道:“殿下,这是今年入冬前皇后让人送来的冬衣,听闻这衣料是皇上赏赐的狐皮所制,极是难得。”
我瞧着那红衣,心里微酸,想着嘉仪皇后何时好起来,却想刚梳妆完毕,便有人来禀,嘉仪皇后醒了。
是的,那日病了许久的嘉仪皇后竟醒了过来,我提着裙角匆匆赶来时,正遇上父皇在喂嘉仪皇后用膳。
能吃东西,便是更好了,那时我天真的以为她好了,未想只是回光返照。
“母后!”我踏进寝殿,便冲到她床边跟前,无视掉一旁坐在床边的父皇,可能还撞了他一下。
是以,他脸色很黑。
我可不管他,一把抓住嘉仪皇后的手,难掩欢喜:“母后,你终于醒来了。”
嘉仪皇后的脸色还是那不正常的苍白,甚至透着些诡异的青,她弯了唇,勾出一抹温柔的浅笑:“啊昭。”
她的声音还是那么柔和温暖。
许久的担心在她温声唤着我名字的这刻忍不住红了眼眶。
我将脸贴到她手背上,略带哽咽:“我很想你,母后。”
下一秒,我便被人狠狠推开,猝不及防的整个人往一旁摔去。
随之而来的还是父皇暴怒的声音:“蠢货,是想将冷气过给你母后吗?”
“欸?”嘉仪皇后极是无力的声音也响起:“皇上……你这是干什么?”
父皇的话让我一震,我的确忘记了,刚从外面进来,身上还带着冬日里极寒的冷气,若真在这个时候过给了嘉仪皇后,我怎原谅我自己?
我甚羞愧,头都不敢抬,皇后的婢女连将我扶起,我也连退到珠帘后。
说了句:“啊昭该死。”
嘉仪皇后不忍,着急:“皇上,有话好好说……”说了一半便开始一边咳嗽一边喘着粗气:“你……你推啊昭干甚?”
父皇出声前,我先出了声:“母后,啊昭该推,是父皇推轻了,啊昭应该挨打才是。”
父皇冷哼一声,一边将嘉仪皇后的手塞进被窝里:“若是过了寒气给皇后,你便得提着十个脑袋也不够抵。”
我垂着头:“是,儿臣知错。”
嘉仪皇后瞧了瞧一瞧我,又瞧了瞧父皇便蹙了眉:“啊昭,你过……”
刚开口,又开始了几乎要咳断气的咳嗽,父皇连抬手给她顺后背,一边不悦:“皇后莫说话了,赶紧躺下。”
婢女医官们都涌上前,将两人围得都看不到,我想上前,却不能,如父皇所说,我身上带了一些冬日寒气。
今年的冬日又冷得入骨,是如何也祛不除的寒。
好一会,那让人揪心的咳嗽声好会才停下,我担忧的伸长了脖子,那方嘉仪皇后已经躺下了,父皇给他掖了掖床被,而后摸着她脸道:“皇后,不必操心其他人,有朕在。”
我依旧没有上前去,父皇将我赶走,他言:“你母后睡下了,便不要打扰了,今日是你生辰,你便忙你的去,不必往这凑了。”
我应了。
出了皇后寝殿,那内殿服侍的贴身侍女便追了出来,拦住我后,言:“公主殿下,这是娘娘先前为公主备下的十七岁生辰礼。”
我打开了那精致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