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羽紧随其后,感受着帝王身上散发出的低气压,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回到东宫后,萧景煜挥手屏退了所有宫人,独自一人坐在书房中,脑海中不断回想起父皇刚才的话。
「坊间那些传闻……」
「那件事,你如何解释?」
父皇的话语如同尖锐的刀锋,无情地撕开他刻意尘封的记忆。
当年那件事,是他心中永远无法释怀的痛,也是他人生中难以抹去的污点。
那时的他,年少轻狂,自诩看透人心,却不想竟遭人如此算计。
他设宴款待几位心腹大臣,觥筹交错,谈笑风生。那日宴席上的酒格外香醇,他一时兴起多喝了几杯,却不想被人下了药。
酒过三巡,他只觉得头脑昏沉,便起身想要回寝殿休息。
可还没等他走出几步,便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等他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他躺在自己的寝殿里,身上盖着柔软的锦被。
一切都显得那么正常,仿佛昨晚的昏迷只是一场梦境。
可当他看到,身边竟躺着一个衣衫不整的宫女,惊恐地望着他,他的心猛地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果不其然,不出几日,「太子醉酒强迫宫女」的流言便传遍了整个皇宫,甚至传到了宫外。
他百口莫辩,那名宫女也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再无踪迹。
他不是没想过派人去寻找那个宫女,可还没等他有所行动,那宫女便被发现「上吊自缢」在了一处偏僻的宫殿里。
死无对证,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那是一个年轻的宫女,年纪不过十六七岁,她穿着一身素白的衣裙,长发凌乱地披散在肩头,脸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
「查!给本宫查!一定要查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萧景煜怒吼道,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难以置信。
可最终的结果,却让他心灰意冷。
那名宫女的家世清白,并无任何值得怀疑的地方。
而她留下的遗书中,也只字未提自己为何要自尽。
这件事,就像是一团迷雾,将他紧紧包围,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不知道是谁在背后陷害自己,也不知道对方的目的是什么。
他只知道,自己被人算计了,而且还算计得如此彻底,让他毫无还手之力。
他知道,当年那件事,绝对不是一个意外。
那个宫女的出现,她的死,都太过于蹊跷。
而当时,唯一能从这件事中获益的人,就只有他的三哥,靖安王萧景渊。
萧景煜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如果说当年他还对萧景渊抱有一丝兄弟之情,那么现在,这份情谊早已荡然无存。
萧景煜的手紧紧地握住,指节泛白。他想起那场宴会中,确实有靖安王的人在场。
萧景渊,他的好三哥,大梁朝的靖安王。
那个表面温润如玉,背地里却阴狠毒辣的伪君子!
「呵,」萧景煜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若不是我这个嫡子碍了你的路,这太子之位,你怕是早就坐稳了吧?」
当年的事情,险些让他被废黜太子之位,若不是母后从中周旋,联合朝臣力保,只怕他现在早已不是这大梁的太子。
靖安王府,雕梁画栋,富丽堂皇,与皇宫的庄严肃穆不同,这里更多了几分肆意潇洒。
「你说什么?二哥死了?」萧景珩猛地站起身,手中的酒杯被他捏得粉碎,猩红的酒液顺着他的指缝滴落,在光洁的地板上溅起细小的水花,如同此刻他惊愕的心情。
萧景渊面色阴沉,剑眉紧锁,深邃的双眸中翻滚着惊涛骇浪。
他自然也无法接受这个事实,那个在战场上叱咤风云、令敌人闻风丧胆的二哥,竟然落得如此结局?
「消息可靠?」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带着几分让人捉摸不透的寒意。
「千真万确,是宫里传出来的消息,说是二哥意图弑君夺权,被囚禁于皇陵,没过几日就暴毙身亡了。」靖安王的侍从回复道。
萧景渊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波澜。
萧景珩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背脊发凉。
皇陵那是什么地方?那是历代帝王安息之所,阴森恐怖,常年不见天日。
将萧景煦囚禁于此,与活死人无异。
萧景渊何尝不知?
萧景煦是何等骄傲的一个人,又怎会轻易屈服?
更何况,他手握重兵,在朝中和军中都有着不小的势力,若非被逼到绝境,又怎会走上逼宫这条绝路?
定然是萧景煦不满父皇传位给萧景煜,毕竟以萧景煦的战功和威望,这皇位本该是他的囊中之物。
可是萧景煜毕竟是皇后嫡子,名正言顺,而萧景煦却只是个不受宠的庶出皇子,最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皇位落入他人之手。
「二哥他,怎么会如此冲动?父皇病重,他若真有心,等父皇百年之后再动手也不迟,为何要……」萧景珩喃喃自语,语气中满是不解和惋惜。
「哼,他萧景煦是什么人,你我还不清楚吗?他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