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人膝行至燕栖夜面前之时，燕栖夜和肩膀上的凤凰一起打量跪在地上在竭力装出害怕的家伙来。
装的有些假。
燕栖夜心想。
不过胆子挺大。
凤凰“啧啧”几声。
［你不太行啊，她的害怕居然要装才表现出来。］
燕栖夜无视了凤凰的打趣。
［若是来个胆子小的，还没等我问她是谁派来的，她不就自己招了？没有人会蠢到用那种家伙。］
燕栖夜伸手，手指悬在那人的眉心，轻轻碰了碰面具。
手底下的人猛地绷紧了。
燕栖夜藏在面具下的嘴角微勾。
夸早了。
看来也不是真的不害怕嘛。
凤凰蹲在燕栖夜的肩膀上歪头瞧了瞧在燕栖夜故意拖长时间的时候一动也不敢动的家伙，吐槽：［这个面具的意义在哪里？］
心情很好的燕栖夜莞尔：［骗傻子呀。］
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用一个面具来查卧底的技术？
又不是她的上辈子，用科技分分钟钟的事情。
只是一些骗骗老鼠的伎俩罢了。
［我透露消息给那些家伙，让她们知道最后见面时候需要佩戴来证明身份的面具是特殊材料制成的，那些人为了将卧底塞进来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搞到一模一样的面具。］
燕栖夜收回手，盯着面前战战兢兢向往后撤的卧底心情很好。
［而那种材料，只有月上山庄才有，已经被我的组织垄断。而月上山庄庄主是纯正的生意人，只要开价开到一个高度，她们就会将这种材料偷偷卖给别人。］
凤凰“啧啧”两声，配合燕栖夜的演戏。
［那这个月上山庄可真是没有什么信用，垄断了还偷偷把材料给别人，正常人谁还敢和它合作？］
燕栖夜看着那以为自己逃过一劫的人慢吞吞往外移去，扬起的嘴角久久不落。
［是啊，燕于飞也不好好想想，为什么月上山庄会违背做生意的规矩。］
［她给的太多了呗。］
燕栖夜回想起之前燕于飞为了拿材料特意送去山庄里的金银珠宝，认可：［确实，她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谁能想到月上山庄和某组织的主子其实是同一个人呢？
又有谁能想到这个人就是天天在王府里喝药吊命的四皇女呢？
凤凰对此点评道：［这就相当于，燕于飞的钱从燕家来，然后去了一趟月上山庄，最后落在你的兜里。］
燕栖夜在心里为凤凰的逻辑鼓掌。
［你说的非常对，这钱从燕家出去回燕家来，所以我这种欺骗自家姐妹的行为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不，这都不算欺骗。
她只是回收属于燕家的钱罢了。
四舍五入的话她还赔了材料进去呢。
不过，燕于飞这种偷偷杀了她的手下把人塞进来欺骗她的这种行为，就完全不可原谅。
在那人跨出门的刹那，早就缠绕在那人脖颈上的银丝被燕栖夜轻轻一扯。
人头落地。
那张伪造的面具随着头颅的滚动松开，露出底下的陌生的脸。
随即是另外一截身体倒在地上的声音。
梦蝉衣没忍住吹了声口哨。
“不愧是主子，一滴血都没溅开来！”
余醉瞥了眼梦蝉衣，后者立刻闭上嘴。
燕栖夜“嗯”了声当做是对梦蝉衣的回应，手上开始收起银线，随口问道：“那边给了多少钱来着？”
燕于飞一共给了多少钱？
进账太多，她给忘了。
余醉想了想，回复。
“一个月。”
能够养手底下的人一个月。
燕栖夜轻轻“啧”了一声。
麻烦。
一个个的真能花钱。
燕栖夜收起了银线，伸手。
梦蝉衣掏出帕子来放在燕栖夜的手心里。燕栖夜垂眸仔细擦拭着指尖。
虽然上面空无一物。
“她有看见别人的模样吗？若是看见了，就把被她看见的一并处理了。”
余醉摇头。
将人插进皇宫那种地方的最好方法就是派进去的人互不认识。
谁也不知道谁是卧底。
这样才能将风险最小化。
就算是有人被逮到了，再怎么样那人嘴里只能问出有这么一个组织罢了，以及组织高层皆不以真面目示人。
毫无含金量的情报。
燕于飞是唯一一个在这些年抓到她们派去的卧底的人。
但也只是抓到一个罢了。
“那她传出去的那些信？”
“属下全数替换。”
还栖在余醉手臂上的那只鹰高傲地抬起头，飞起来从树上拖出一只鸽子尸首来，邀功一般献给燕栖夜。
然后它的脑袋上被余醉来了一下。
“这种脏东西是能拿给主人看的？”
“无妨。”
燕栖夜托着帕子接过那只尸体还温热的鸽子，从它的脚上取下一封信来。
余醉解释道：“以往会替换好情报送去，今日没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