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栖夜把单南溯给单知意押回去的时候,单南溯还在闹个没完。
但在他看见自家母亲脸上严肃的表情之后又怂了起来,乖乖躲到单知意给他收拾的屋子里。
单知意恨铁不成钢。
“给我好好反省!天天往外跑天天往外跑,你去看看哪个小公子像你这副模样?”
单南溯才不想听单知意唠叨,哧溜一声就钻进了里屋。
只是假装生气的单知意对着燕栖夜赔笑:“南溯这孩子打小这样,殿下别见怪。”
燕栖夜笑了笑,背地里踩了梦蝉衣一脚,示意她把脸上幸灾乐祸的表情收一收,点头接话道:“本王看出来了,单公子打小就有自己的想法。”
知道燕栖夜在暗示什么的单知意嘴角一抽。
当初就应该把自家儿子丢给四殿下算了。
梦蝉衣幸灾乐祸够了,确保单南溯是真的回了自己家绝不会再出来,高高兴兴地飘出去。
单知意奇怪地看了眼莫名高兴的侍卫,又把注意力扯回来,起身翻出一瓶自己连夜配出的药放到燕栖夜面前。
袖珍的药瓶静静地待在桌上,毫不起眼。
“这是臣根据六殿下食物的药物遗留和香料的成分配出来的东西。”
“香料配吃食?”
“是。不然六殿下身边的人不会查不出来,而且这香也不是第一天点上,一般人不会想到香料和药材配着来这一层。”
毕竟香是一直在用的,谁能想到最大的嫌疑是在它身上?
“取了个好名字结果来这一出,是个人都想不到。”
燕栖夜拿起药瓶端详片刻,连着药方和原理一起塞进怀中。
“还会复发吗?”
“此药无解。六皇女那儿,臣用了家族秘药,勉强吊着口气罢了。”
燕栖夜沉默。
吊着口气吗?
凤凰小声开口:[吊着口气不如把气断了......吊着口气有多难受。]
[本王当然知道吊着口气有多难受。]
单知意小心翼翼地觑着燕栖夜平静的神色,心里挣扎。
她瞧着这事和四殿下的回答,这中毒估计不是什么意外。
那位大概也有授意。
说不定就是那位一手策划。
正常来说,她应该只埋头做自己的事情,除了四殿下这里,其他最好还是明哲保身。
但那孩子年纪实在太小了......
单知意犹豫片刻,最后还是开口:“四殿下,臣有事和您说。”
还在思考的燕栖夜抬眸:“何事?”
“您和那孩子关系很好吗?”
燕栖夜顿了顿。
她和燕呦呦的关系吗?
一个试图合作没合作成的竞争对手罢了。
扒着燕栖夜肩膀的凤凰抬头看向燕栖夜,准备看她怎么回答。
“还好。怎么了?”
“那孩子还清醒的时候,抓着侍君的手说‘四皇姐平日里也是这么难受吗’,还说她不该去闹您的。”
单知意说的飞快,说完就闭嘴,假装刚刚讲话的不是自己。
凤凰愣住,窝在燕栖夜肩膀上呆了片刻,小心地去看燕栖夜的脸色。
被一人一神看着的燕栖夜神色不变,似乎她刚刚听见的是单知意问她什么时候把单南溯纳回府。
“小孩子闹人正常的。”
单知意垂在身侧的手偷偷挠了挠衣缝,心想这能一样吗?
看来她还是多管闲事了。
这位冷心冷血的很,以及这宫里一代代的破事她也在祖祖辈辈那儿有所耳闻,四殿下现在的反应也算正常。
“这次之后,她大概率会给你升职。”
根本不指望自己干出什么名堂的单知意灵魂发问:“臣不会因此掉脑袋吗?”
燕栖夜笑了声。
“怎么会?要是你掉了脑袋,不就显得她欲盖弥彰了?”
单知意缩了缩脖子。
她还是想保住脑袋的。
“她身体越来越不好了,已经到了怕死的地步,到时候你就照常帮她看,仔细保着自己的脑袋。”
“那下次六殿下那儿,臣要救吗?”
燕栖夜转头看向门外,那儿有一只小雀在廊下觅食,蹦蹦跳跳的。
“不会有下次。”
那人只会失手一次。
再失手就有问题了。
“就算有下次,你有把握?”
“臣没把握,但臣能把命给六殿下吊着。要是殿下需要六殿下指认什么的话,臣能一直把一条命为您吊着。”
凤凰小声:[那不是走你的老路?她可没有你的法子。给她赐福的那分支和其他人一样只是走走过场,可不会像我这样帮着你。]
燕呦呦也没有资本和神签订契约。
“确定治不好了吗?”
单知意欲言又止,感觉自己的医术受到了质疑。
她敢打包票,只要她说治不了,这凰国没有人可以治。
除非把神请下来。
“殿下不要为难臣了,臣家中是世代学医的,不是世代做神官。”
燕栖夜被单知意的话逗的嘴角勾了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