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来的竟然是王家主王伯庸和王初岚。至于王伯符,想来这会儿在参加大典。
王伯庸一进来就连连拱手,面带歉意的笑容:“对不住,对不住,当真耗费了十日光景才寻到贼人消息,让王爷久等了,老夫深表歉意啊。”
江凡却探头往他身后看了看:“哦,这不是初岚公子吗?三天打鱼七天晒网,门童做的不称职啊。”
他没有理会王伯庸,反而出言讥讽王初岚,王伯庸却面色不变,拱手道:“小儿愚蠢顽劣,好面子,让王爷见笑。”
王初岚满脸陪笑,赶紧上前。
“王爷,初岚知错,那几日天天见到好友,磨不开颜面,这才……”
江凡淡淡一笑:“年轻人嘛,可以理解。”
王伯庸笑道:“多谢王爷大度。”回头就训斥道:“还不退到一旁!”
“是是……”王初岚赶紧拱拱手,退在一边。但却偷眼看了下聂小鹂。
已经停止歌唱的聂小鹂只是垂首站在江凡身边,根本没有看他一眼。
王初岚眼底不由掠过一丝异光。
江凡看着王伯庸:“十日已经过了半日,王家主若是还没有准确消息,本王未必会大度哦。”
王伯庸赶忙道:“老朽亲自前来,正是为了向王爷禀明,那行刺贼人已经查明来历,竟是那所谓诛妖盟所为。”
这是天底下最重要的权力!
让二王子稳如泰山、让自己无法翻本的巨大权力!
而自己,竟然傻乎乎拱手推了出去,还自以为高明。
都是圈套,都是谋划啊!
没见晋王那惋惜的态度,没见白石公那尘埃落定的神态,没见颜老夫子淡定的表情吗?
他们都知道,都清楚,他们都在算计自己啊。
司马荆目眦欲裂,悲愤万千。
一瞬间,汹涌的怒火吞没了他。
没有怒吼,没有叫骂,没有质询,只有他从紧咬的牙关中挤出一个字:“杀!”
是的,幸亏自己准备了最后一手,五千私军埋伏随时以防不测。
就算所有文武都赞同又如何?此地惟有自己的一支军队。只要杀了二弟,一切还是自己的!
下一刻,就将是喊杀震天,就将是武力夺权!
可惜,他下令之后,竟然全无动静,扭头望去,惊骇的发现身旁的私军将领已经被长刀架住脖颈。
一名高大武将举步来到他近前,沉声道:“殿下,大势已去,请您……回宫吧。”
大王子如遭雷击,呆在当场。
最后的手段已经被人洞悉,自己彻底失算,大势已去。
他终于仰天狂笑,众目睽睽之下他充血的双目死死盯着晋王:“父王……为何如此对我……”
晋王看着那被拿住的将领叹口气,他纵然再无能,也还是了解自己儿子的,虽然此时此地未必向自己动手,但诛杀手中之事他能办的出来。
终于他摇摇头:“荆儿啊,棘儿确实比你更合适,父王给你准备了一块封地,丰美富庶,你……”
“我?我怎么样?”司马荆如疯似癫:“我好好活着吗?龟缩一隅,成为人间笑柄?”
晋王叹息:“晋国,需要棘儿。”
大王子怒吼:“为什么!他不配,一个只知道经商的商贾,他凭什么做晋王?文治武功哪一点我不强他百倍?我带兵身经百战,为你,为晋国负伤八十多处,我才是晋国王储啊——”
然而他最终被带了下去,只是在最后一刻,他忽然像明白了什么,突然死盯着某个方向,发出撕心裂肺的怒吼:“竖子!我与你不共戴天!”
人群中,披着斗篷戴着兜帽的女子发出懊恼的低笑:“……逍遥王……好手段……”
人群中,南宫信面带微笑:主上出马从不失手……
人群中,姜述满面惊异:“这……怎会如此……”
人群中,白石公摇头叹息……
人群中,还有无数人表情各异……
但一个白衣飘飘,潇洒不羁的少年郎形象,几乎同时浮现在他们的脑海。
与此同时,在千歌坊顶楼,少年郎遥望着祭祖大典所在的高山,听着远方成千上万人传来的欢呼,终于微微一笑,举起手中酒杯遥遥一敬。
“小鹂,这么久了还没听你唱过曲儿,今天是个好日子,唱一首听听吧。”
聂小鹂缓步走上前:“不知公子想听哪一曲?”
“……嗯,便听定风波吧。”
谢三娘含笑斟酒:“晋国名乐,说的是白石公尚未入相,便轻描淡写算尽晋国十六大家,让那庸庸碌碌的晋王大权在握……公子今日听曲,倒是合情合景哦。”
江凡笑笑:“晋国世家豪门众多,代表世家势力的官员遍及朝堂,政令难行,白石公邓演运筹帷幄,逼十六家妥协,干的确实漂亮。”
“只可惜,堂堂国师,今日也在公子轻描淡写间甘拜下风。”谢三娘无法不赞叹。
一度以为这位失算矣,尤其是在二王子被迫离开秣陵前往边境,在自己看来大势已去,曾多次劝其尽快离开晋国。
却不料峰回路转,原来一切都在公子掌握之中,二王子可不是离开,而是去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