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风掠过,那肉泥光球上的诸般封禁束缚,骤然散去。
光球便是膨胀开来,恢复嘶风道君原来身形。
只是嘶风的头顶,却是被削去一层头皮,似乎恢复不了,或要成为永久的耻辱印记。
他却不敢有丝毫怨念,再次重重跪下,拜在李青云面前:
“弟子嘶风,谨遵玉清圣祖教诲!”
嗡!
就在嘶风道君敬畏虔诚磕头的这一刻,李青云元神中的玉清玄珠,便是猛地增进一截!
“好生可观的一截……”
李青云暗自大喜。
他没有料到,嘶风道君仅是初步臣服三清道威之下,便为他带来这么明显的本质增长。
这幅度,比起水犼道君的头次敬拜,还要强上两三倍!
“莫非,这是因为嘶风乃是六果位的缘故?”
那他的三清教,可就真要在时墟母河大肆扩张了!
表面上,李青云却是不动声色,轻轻拂袖,淡声说道:“起来吧,站到贫道身后去!”
“是,圣祖!”
嘶风道君也是喜形于色,没有半点抗拒,恭敬地侍立于李青云背后。
他这一拜,也是得了莫名好处的,道行凭空增长半成,连晦暗的果位清光,都似乎变得清澈了一些。
这位玉清圣祖大老爷的道统,竟如此神秘玄异!
“误会总算是说清了!玉清道友,不如移驾我鸿泥宫,让我以表地主之谊?”
鸿泥道君看到这一幕,终于松了一口大气。
他可是时墟母河的“老江湖”了,眼光老辣弥坚,刚才见李青云并没有打灭嘶风道君,便是揣测出几分意味。
这位玉清元始道友,当是初来时墟母河,座前正缺那使唤“牛马”。
于是,鸿泥道君有意唱红脸,白送道友一位六果位的牛马。
果然,这位玉清道友领情了,转而略施恩情,便尽收嘶风之心。
而鸿泥宫与这位玉清道友的小小结仇,也就烟消云散。
“也好,贫道正有意在时墟母河,留下些许道统印记,等会倒是请鸿泥道友不吝指教了!”
李青云一听,悦然颔首。
有一尊母河霸主做“向导”,那他就能最快速度了解母河的重重诡异与玄秘。
“老夫求之不得,请!”
“请!”
鸿泥老祖请李青云登上那囚牛的龙脊,给予最高的礼遇。
李青云当仁不让,微笑立于龙脊之上。
心中却着实有些羡慕:三清门下,又岂可没有此等使唤,稍后便要看看,这时墟母河有无类似这般的荒兽荒龙!
囚牛低哞一声,化作黑水洪流中的移动大山,瞬息千里而去。
墟眼处,鸿泥宫。
殿中,李青云与鸿泥老祖对坐。
一柱异香点着,在两人中间弥散出不同寻常的香火气息。
李青云一闻,便觉这柱香当极为珍贵,他都没有见过。
此香纤细,色如青岩,上面密密缠绕的缧纹,让他心中一动,若有所思。
点燃后,这青岩香有类似凡世纯粹香火的韵味,又如同麝香,吸入体内后,还可以起到等同香火般效力。
不,是更加精纯!
对元神更有益处!
“道友这香不错,破费了!”他不吝赞赏。
对方舍得拿出这等好东西来招待,自然算是待客极诚了。
鸿泥道君面露喜色,白眉一抖,略带一点自得说道:“玉清道友神通广大,平常所用,当是各种奇物。我这里,也就这点小玩意了!”
见李青云面露一丝探究意味,他便继续介绍:“此物名缧香,道友当是看出,此香上面缠绕之纹路,的确与缧石一般无二,但此缧纹乃外力印记其上,并无古怪污染之意,反而助益元神!”
李青云脸上的探究意味,就故意流露得更明显些了。
鸿泥道君看在眼里,侃侃而谈:“老夫这里的缧香,应该说时墟母河所有的缧香,都当是出于一人之手!每年年底,那诡异的清河夫肆虐母河,消失之后,卖香人就会出现,兜售这种缧香……”
李青云面色一动,插话问道:“清河夫?这又是何物,贫道初来时墟母河,竟是没有听过!”
鸿泥道君深深看了李青云一眼,神情已是肃然几分:“说是清河夫,实则白毛诡物也,在母河中如同嗅觉敏锐的恶鬼,能轻易找到生灵之物!每年年底,清河夫必然会出现,我等流浪之人,如果不提前避入墟眼庙观,借墟眼涡流屏蔽其感应,又收敛果位波动与诸般气机,则必为其所觉!”
“每一头白毛诡物,都堪比七果位的存在,老夫甚至怀疑过,它们是否是圣尊污堕后的道孽……”
“道友你要在时墟母河建庙立观,却是一定要提防清河夫的……”
即便是鸿泥道君,提及“清河夫”,也流露出深深的忌惮之色。
“原来如此,多谢道友赐教!嗯,贫道这建庙立观之址,不知道友可有指点,这母河有多少个墟眼,诸大墟眼之处,是否都已被人占去?”
李青云轻轻颔首,表示领教,随即问到眼前最紧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