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澜阁东殿。
徐明儿和徐月儿两姐妹一如往常,二人分别身着一玄一灰练功马褂,腰间各系一条青玉腰带,正在后院习武。
午后的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落在光滑的石板地面上,反射出点点金光。
身着玄衣的徐明儿站在庭院中央,英气逼人,目光如炬,身手动作迅速有力,身形一转,猛然出拳,拳头带着呼啸的风声,狠狠地击打着面前的木桩。
而徐月儿一身暗灰,身处树间背阴之处,她足尖轻点,一道身影轻盈地掠过树梢,身体如羽毛般轻盈飘起,瞬间跨越了数丈之远的距离,与斑斑驳驳的树荫融为一体。
她们二人一静一动,一刚一柔,完美互补,相得益彰。
听到东殿扣门的声音,徐家姐妹停下了动作,两人相视一愣,都不知门外来者何人。
“先别练了,你随我前去开门。”
徐家姐妹从后院出来,相伴来到东殿,打开殿门,门外站着的正是路清清。
“徐官女子,好久不见!”
显然,徐家姐妹对路清清的到来很是意外,路清清从她们愣住的神情中窥探到这一点,于是换上她的招牌桃花眼灿烂微笑,主动与两姐妹打招呼。
“路贵人今日突然来访,不知可是有什么要事?”徐明儿微微俯身行礼,言语之间尽是疏离和客气。
“怎么,没有要事是不能来吗?咱们是邻居嘛,本就应该常来常往。”路清清依旧笑颜如花,未等徐明儿邀请,就边说笑着边往内厅走去。
她今日是铁了心要从徐家姐妹这里打探出个子丑寅卯,就算徐明儿不欢迎,她也要不请自来,且来得从容不迫。
“好邻居,我就不客气了。”
路清清径直走向厅内圆桌,坐在右侧的小方凳上。
徐明儿见路清清已进入内厅落座,无法,也只得坐于圆桌左侧。二人对坐,徐月儿和二喜两个宫女,一左一右在二人身后侍奉。
“路贵人,既然您今日来东殿并无要事,那……”
徐明儿的眼神向路清清身后瞥去,视线落在了二喜手捧的锦盒之上。
路清清明白她的意思,随即转身,吩咐二喜将锦盒放在桌上。
“其实我今日前来,是有一物想送与你。”
说罢,她的一双纤纤玉手打开锦盒,盒内放着一个精雕细琢的白瓷罐,罐口还封了一圈蜜蜡,看着小巧精致,价格不菲。
“此为何物?”徐月儿问道。
“前些日子你我在淑妃宫中栽树,当时我被罚跪,双膝肿痛出血,后又结痂落疤。这是皇上吩咐太医院特制的美肤养颜除疤膏,我试了一段时间,果然有奇效,肌肤不但恢复如初,还格外雪白嫩滑。我想着月儿姑娘手臂上的疤痕,所以吩咐太医院又按照配方重新配置了一份。”
路清清仔细观察过,就算徐家姐妹天天习武,但她们对容貌外表还是有很高要求的,即使是练功的时候,二人也会画好淡淡的妆容,不仔细看不出,却又能很好地提升气色。
所以今天准备的礼物,应该能送到徐月儿的心坎上,路清清信心满满。
果然不出她所料,当她介绍完白瓷罐中所装何物之后,徐月儿的眼神立刻明亮了起来。看得出来,她真的很想试试美肤养颜除疤膏的功效。
相比之下,身为姐姐的徐明儿就淡定许多。
自从那日路清清晋封贵人,她登门解释与淑妃之间的渊源,除此之外,再无交集。
今日路清清登门拜访,又送来如此精贵的药膏,恐怕对她另有所图。
“路贵人,俗话说无功不受禄,你拿如此贵重的药膏要送与月儿,我们怕是承受不起。”
说着,徐明儿毅然决然地将桌上的锦盒推向路清清那边,仿佛要在她们二人中间划清一道无形的界限。
路清清见徐明儿态度坚决,也不愿与她再兜圈子,依旧将锦盒推向徐明儿那侧。
“实不相瞒,今日前来我是有事所求,这锦盒之物,还请徐官女子收下。”
这次,她见徐明儿不再推辞,便继续说了下去。
“你也知道,我原是花房婢女,对万寿节的礼仪不甚了解,眼看万寿节将近,你做妃嫔比我时间早,你可知该如何为皇上筹备节礼?”
徐明儿无奈摇了摇头,“我并没有比你早太久,今年我也是第一次参加万寿节。若问筹备礼仪,为何不去问皇后娘娘?”
徐明儿说的也是事实,她也是皇后有孕后,被推举到皇帝身边的,只是不如路清清得宠,所以皇后才接着推举了路清清。
没有问到关键,路清清还是不甘心,她灵机一动,换了个问法。
“皇后有孕,我不便前去打扰,你在皇后娘娘身边时间比我长,你可知淑妃娘娘送过哪些节礼?”
每年万寿节的节礼,仅在万寿宴上献宝一次,除了被皇帝挑中留在身边的,其余节礼均被收入皇宫私库,而私库的钥匙,是由执掌凤印的皇后保管。
路清清带着一点期待,希望自己的旁敲侧击能换来淑妃的有效信息。
可是,徐明儿一听“淑妃”二字,立刻警惕起来,方才的随和从容眨眼间消失殆尽。
“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