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衍庆宫内。
玉竹急慌慌地跑入殿内,脚步飞快。
她俯身跪地,“奴婢给贤妃娘娘请罪,请贤妃娘娘责罚。”
“都怪奴婢筹备万寿节时,没有紧盯住内务府的尚衣局,才混入导致皇上出疹的宫装,害得娘娘牵连其中。”
玉竹是贤妃的贴身侍女,亦是她的左膀右臂。
此次筹备万寿节,娴妃负责整体方案的谋划,具体事项细节大部分都交由玉竹处理。
皇上在映澜阁出红疹,归根结底是由于那件沾了红景天汁液的宫装,才害得贤妃接了调查背后隐情这一烫手山芋。
她正为此事发愁。
听到玉竹进来,贤妃抬了抬疲惫的眼皮,长叹一口气。
“哎——”
“玉竹,此事不怪你。”
说到这里,贤妃的声音略顿了顿,她的眼神闪过一丝凶狠,指尖狠狠掐住手串上的红玉佛珠,似乎要将那佛珠碾碎。
“本宫是中了路清清的圈套,被那贱人当枪使了!”
自那日贤妃从映澜阁回来后,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若是路清清当时没有把她叫到现场,即使查出宫装有问题,皇上也不见得将此事交由她来调查。
路清清的美貌恩宠,宫中人人嫉恨。
若对宫装动手脚之人背景深厚,权势滔天,贤妃还真拿不准,到底要将那人供出,还是自己暗吞了这个哑巴亏。
她问道,“玉竹,此次你去尚衣局可调查出什么?”
玉竹回禀,“回娘娘,奴婢查了万寿节特制宫装的衣料出库和入库的档案,只有淑妃娘娘的宫装用的是自备的料子。”
“然而,根据尚衣局的记录,路贵人宫装使用的是由内务府统一采购的衣料,并无不妥。”
“只是……”
玉竹眼底有些犹豫,声音也变得吞吞吐吐。
“只是什么?”贤妃质问。
“只是……奴婢发现,淑妃在万寿节前几日,特意赐给尚衣局一匹深紫色衣料,说是用于给太妃们制衣。”
“然而奴婢今日去查验时,并未发现给太妃制好的成衣……而那匹深紫色衣料也无影无踪了。”
“所以,奴婢怀疑……”
祸从口出,说到这里玉竹不敢继续往下说了。
虽然她话未说完,但言语间的指向已经非常明显——
她怀疑淑妃!
贤妃手中拨捻的红玉珠串猛然一停,她全然明白了玉竹话里的意思。
虽然她与淑妃是死对头,但这一次她却打心眼里希望淑妃将此事做得再缜密一些。
能被玉竹如此轻而易举查出的纰漏,就算她有心想替淑妃瞒住也瞒不过去。
赵家富甲一方,又在万寿节送了皇上那么大一尊纯金塑像作为寿礼,一时风光无限。
贤妃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她明明知道幕后推手是谁,却不敢直截了当地将此事禀报给皇上。
若皇上真的看重赵家势力,别说是路清清脸上出红疹,恐怕皇上自己脸上出红疹这事儿,都会被他轻轻翻过。
那检举淑妃的她,岂不是里外不是人!
一时间贤妃呆坐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玉竹自然明白自家娘娘心中忧虑之事,她思忖半天,终于鼓足勇气向贤妃谏言。
“娘娘,奴婢知道此时娘娘处境艰难,但是奴婢心中有一计,不知可不可行?”
贤妃眼神忽得一亮,好似抓住了希望一般。
“无需顾虑,你说便是。”
玉竹伏到贤妃耳侧,小手拢成一个弧形掩住嘴巴,窃窃私语。
“娘娘,不如我们借此机会,卖淑妃一个人情!”
………………
与衍庆宫内的平和景象不同,此时淑妃这边乱做一团。
华丽的宫装被撕扯的皱皱巴巴,美丽的面容疲惫却狰狞,眼下乌青一片,看来这几日淑妃没有休息好。
她的双手不时揪着优雅高耸的发髻,被弄得毛毛乱乱。
淑妃的脸上挂着泪痕,不时扯着嗓子冲着自己的贴身侍女娇声大叫。
“芙蓉!都怪你!”
“你不是说我这么干只会害的路清清毁容吗?”
“怎么现在连皇上也出红疹了?”
“这件事情,万一真查到我身上可怎么办呀?!”
芙蓉站在一旁扯住淑妃的衣袖,极力的想要安抚好她,嘴上连连说道。
“没关系的娘娘,此事涉及皇上只是意外,就算真的查到娘娘身上,皇上也一向是宽恕娘娘的。”
“娘娘不必担心。”
听到这话,淑妃的情绪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更加暴怒。
“上次让路清清种树时,你就是这样对我说的!”
“结果怎么样?害得我被皇上禁足了这么多天!”
“这次你竟然还敢这么说!”
话为说完,她便抬起手来扇了芙蓉一巴掌,满是护甲的手指重重的落在芙蓉脸上,赫然留下一个红彤彤的手印。”
芙蓉连忙跪下。
“小主莫急,就算皇上生气,也会怜惜对您的宠爱,忌惮赵家的财力,不会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