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盛走到殿外,正欲一把推开殿门之时,动作却突然被殿内的争吵打断,大手停滞在了空中。
争吵的声音他很熟悉,一听便知是小桃和二喜。
“什么圣上恩宠!宁可咱们小主没有这恩宠,也不愿意让小主是现在这般境地!”
“就是!就算有恩宠又能怎么样?皇上还是保护不了小主!”
“皇后娘娘也太过分了!每次侍寝后都强迫小主喝避子汤,小主才病成这个样子!”
“哎!小主太傻了,也不知道告诉皇上……”
李玄盛听到这里,大脑突然嗡的一声。
两个奴才竟敢背地里污蔑皇后!
罪该万死!
他只觉心中怒气上涌,下意识的咬住后槽牙,砰的一声踹开了殿门。
狠厉的声压扑面而来。
“混账奴才,把你们方才所说,再同朕说一遍!”
二喜和小桃见李玄盛破门而入,两人吓了一跳,赶忙跪下磕头请罪。
她们二人的头磕了一个又一个,砸的地面梆梆响。
“皇上赎罪,奴婢……奴婢……”
二喜和小桃支支吾吾。
她们当然不能再说一遍。背地议论主子乃是宫中大忌,更何况她们口中为路清清打抱不平的对象还是皇后!
况且,她们非常笃定,李玄盛刚刚在殿外已经听到了她们对话的内容。
在路清清的计划里,她们二人所需要做的仅此即可,李玄盛听过之后,定会惩罚皇后,主持公道。
然而,李玄盛心中的怒火却烧得更大,心头一团乱麻。
他已经分不清怒火是为了路清清长期避孕而生,还是为了路清清做局让两个奴才污蔑皇后而生。
这个路清清竟敢拿他当刀子使!
还敢调教奴才在背后说主子的不是!
纵使避子汤真是皇后硬灌给她的,那也轮不到这几个奴才搬弄是非!
他一脚踹开挡在面前的二喜,脚印实实地落在了二喜右侧的肋骨上。
只听“哎哟”一声。
二喜一头歪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他依旧怒气未散。
处理奴才,就如同处理毫无价值的草芥。
李玄盛回头狠狠瞥了二喜一眼。
对待这种御前失仪的奴才,不赐死她,已经算是最大的仁慈。
他大踏步地跨进殿内,径直走到了路清清床榻前。
床上的美人面色苍白,青丝散乱,气若游丝,双眸紧紧闭着,对他的到来没有分毫反应。
他突然心头一紧。
在乾清宫听窦太医说她身体大损,那时,李玄盛还没有具体的实感。
如今路清清就躺在他面前,他才意识到她的身子到底有多虚弱。
但尽管如此,他冰冷的内心依旧没有一丝回暖。
这个女人不是不想为他生孩子吗?
咎由自取!
李玄盛转头便要离开。
走到殿门口时,小桃扶着被他踹伤的二喜,两人跪在地上畏畏缩缩。
他只撂下两句话,而后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好好伺候明贵人。”
“别告诉她朕来过。”
待他走远,路清清赶忙从榻上下来,查看二喜的伤势。
刚刚路清清是在装晕,殿内的动静她听得一清二楚。
二喜歪倒在小桃怀中,面色狰狞,豆大的汗珠从额间一滴一滴落下,双手紧紧捂住右侧的肋部,因为巨大的疼痛,口中不停地嘶嘶吸气。
“小桃,快和我一起把二喜挪到榻上。”
安顿好后,小桃连忙检查她的伤势,掀开小衣,右侧的肋部已然淤青一片,看着甚是吓人。不过好在肋骨没有受伤,只伤到了皮肉。
小桃为二喜涂抹好治疗跌打损伤的药膏,她的疼痛才稍稍缓解了一些。
路清清看在眼里,既内疚又心疼。
她低估了皇后在李玄盛心中的地位,同时也高估了自己在他心中的位置。
当初,她被淑妃为难栽树,李玄盛上前解救她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路清清本来对此次的计划信心满满。
却没想到一涉及皇后,李玄盛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毫无底线地相信皇后,对她没有分毫信任。
可是,他明明不怎么去皇后宫中过夜!对待皇后,也只不过是相敬如宾啊!
路清清想不明白,这怎会呢?
她拉着二喜的手,眼泪扑簌簌地滴落在手背。
抽噎道,“对不起二喜,是我连累你了。”
二喜缓缓抬起另外无伤一侧的手臂,为路清清拭去脸上的泪水。
“小主别这样说,奴婢愿意为您这么做,没什么连累不连累的。”
“快别哭了,妆都要花成小花猫了。”
被人安慰,路清清的嘴角反倒撇得更厉害,她极力遏制住自己的抽噎反应。
二喜都伤成这样了,还想着开玩笑安慰自己。
此时的路清清,对李玄盛已经没有了半分期待。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为二喜报仇!
她抹了抹眼泪,眼神中闪过一丝凶狠。
从前是她太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