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景逸一直拦在段蒽思的前面不让她离开,段蒽思干脆对他行了行礼,显得更加的恭敬,“殿下,您挡住了小民的去路,可否请您让开?”
虽然段蒽思的语气听上去很温和,但其实暗藏讽刺的意思,百里景逸听得出来,心里很不舒服。
他伸手拉住段蒽思,看上去是少有的激动,开口道:“这长安城人流复杂,你一个女子出去会有危险的。你应该还记得上次那个老朱多难缠,你一个人如何应对?”他现在想尽办法要留下段蒽思,这样他才有机会跟段蒽思解释清楚。
抛开其他来说,百里景逸说的话还是有些道理的,段蒽思长得标致,年纪也轻,很容易会被人给诓骗了。可是段蒽思似乎并不想给百里景逸这样的机会。
“这一点就不劳殿下您费心,我还是可以照顾好自己的。”段蒽思刻意加重了殿下两个字。
百里景逸才不会这么轻易放弃,又问道:“你到底要怎样才肯原谅我?”
听到这话,段蒽思就更加不爽了,百里景逸这个语气,仿佛是说他道歉了别人就要原谅他似的,不原谅倒是显得自己小家子气了。
段蒽思瞪了他一眼,百里景逸一脸委屈,不知道自己怎么又惹她生气了。方才在偏厅中与南宫苌思聊天已经稍微冷静了些,没那么生气了,可是这一看到百里景逸的这张脸,她就莫名其妙地来气。
“殿下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贵皇子,应该有很多事情需要忙活吧。何必在这里与我说那么多呢?更加没有跟我道歉的必要,你做什么都是对的,我的身份不如您尊贵,你想做什么所有人都受着便是,哪敢有什么冤枉呢?”
百里景逸从前倒是没有觉得段蒽思这么能说会道,现在真是
被她说得哑口无言了。
“如果殿下没什么要说的话,就请让开一下吧。”段蒽思一只手握紧了沉甸甸的包袱,另一只手指了指百里景逸身后的路,示意他让开,
百里景逸摇头,他怎么能不说,他不能让他们之间的关系一直保持这种陌生疏远的关系。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也不用叫我殿下,我们认识了那么久,我是个怎样的人,难道你不了解吗?我并不在乎身份什么的,你也不需要用这种表情对着我,更不用对我行礼!”
段蒽思很想说她真的发现自己不了解百里景逸,但还是忍住了没有出声,听他继续说。
虽然段蒽思没有回应,但也算是愿意听百里景逸说话了,他稍微松了一口气,继续往下说:“当初我并不是有意欺骗与你的,开始的时候只是想先隐瞒住自己的身份,后来发生一些事情,我又不得不用下一个谎言去圆上一个谎言,一个叠着一个,便把自己塑造成一个长安城商贾之家的富家公子了。”
“那我也跟你坦白我的身份了,结果你还是不信任我?而且你也说了,你不在乎自己的身份,我们只是单纯的朋友关系,那你为什么还要隐瞒着我呢?”
这才是段蒽思生气的原因所在,对自己的身份,段蒽思并没有隐瞒,她把百里景逸当作是一个值得信任的好朋友,可百里景逸似乎并没有和她一样的想法,而且还可能一直防备着她。
现在知道百里景逸是皇子,之前很多的事情都说得通了。上次百里景逸请来了长安城的守卫统领帮忙惩戒那个作恶多端的县令,她当时还觉得有些奇怪,百里景逸还解释说是自己给了他们钱,聘他们来做事,还说什么有钱能使鬼推磨,现在想起来才知道
他才是鬼话连篇。
再到后来他们进长安城的时候,她从马车窗看外面每个人都要接亲检查,但是他们却畅通无阻地过去了,连询问都没有更别说什么搜查车内情况了。
他们刚刚到这处私宅的时候,她也觉得这里的仆人有些奇怪,虽然他们都很恭敬地称呼百里景逸为公子,但总觉得叫起来有些生疏,有时候还会停滞几秒。
而且这里仆人所行的礼仪和普通家庭或是家族中仆人的行礼有些不同,不过当时她很相信百里景逸,所以也没有怀疑。
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百里景逸就是这皇宫中的皇子!
听到段蒽思的话,百里景逸有些为难,抿了抿唇才开口回答道:“我当时可能确实还对你心存疑虑,毕竟人在江湖我也是第一次,做事还是要慎重一些的。”
虽然百里景逸从小不是在皇宫里面长大,但是涉足皇宫也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表面风平浪静、繁华庄重的皇宫朝廷,其实都是暗藏杀机的,就算他出门在外也还是有可能会被奸人所害,到时候不单单是他自己,他的父皇母后可能都会受到牵连,所以他必须慎重。
可是这么黑暗的东西,他不想跟段蒽思说。段蒽思也确实不了解,她虽是公主,但从小并没有经历过太多险恶的事情,所以并不明白百里景逸的心境。
见段蒽思不说话,百里景逸忐忑不安,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说,“我这趟出门也算是微服私巡,现在不一样了,我自然对你十分信任,我以后再也不会骗你了,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的。”
百里景逸表情真切诚恳,段蒽思还是有些不忍心的,脸上紧绷的表情终于有些松动,“我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