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川的突然加入让现场氛围愈发热烈。
不仅是想看胜负,更因为他这英雄救美的举动,实在是太爷们儿太浪漫了,在场的女子都忍不住为此欢呼。
叶青鸾已经听不到众人的起哄声了,她的心脏狂跳,眼里只能看到正在俯身写谜底的裴景川。
他穿了一身鸦青色新衣裳,衣衫素净,没有绣什么图样,却是宽肩窄腰,如青松挺立,俊朗无双。
他微微弯腰写着谜底,一刻不停地落笔,利落又干脆,清冷的眉眼撞得她心悸不止。
裴景川也没听清旁边的人在说什么,他只是很不喜欢周鸿远刚刚看自己的眼神。
同为男人,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周鸿远的眼神里有不甘还有一种逞英雄的孤勇。
在应县的时候他可没有对周鸿远用刑,是周鸿远太懦弱,自己把姜媚的过往说出来,亲手把姜媚送回到他身边,这人不会觉得今晚猜灯谜出风头就能替姜媚打抱不平吧?
呵,可笑!
裴景川勾了勾唇,比周鸿远先一步收笔交出答案。
“这位公子胜!”
设灯谜塔的塔主高声宣布,见裴景川气度不凡,也没说那十两银子的事,直接取了凤凰花灯递给叶青鸾。
人群都在贺喜,赞叹二人的郎才女貌,是天作之合。
叶青鸾的脸红扑扑的,比自己赢下花灯不知要高兴多少。
但她还记着大家闺秀的矜持,克制地看了裴景川一眼,欢喜道:“谢谢三哥。”
说完才去拿那盏花灯,结果还没碰到,裴景川就先接了过去。
那花灯做得极为华丽,凤尾很长,很占地方,和裴景川清冷的气质很是不搭,而且叶青鸾莫名觉得,裴景川拿走这花灯并不是要送给她。
可这么多人看着,叶青鸾不能失态,她弯眸笑笑,柔声道:“那就劳烦三哥帮我拿着了。”
裴景川没有回答她,目光穿过人群,冷冰冰地看着周鸿远。
与他同行的好友都在替他惋惜,却也怕他愣头愣脑地得罪贵人,在裴景川赢下比赛后,就拉着他离开。
许是感受到裴景川的目光,周鸿远回过头,遥遥地和他对视了一眼。
裴景川目力极好,看出了周鸿远的倔强,而周鸿远也感受到了裴景川的蔑视。
他这种为了前程连结发妻子都能出卖的人,就该被人踩在脚底。
提着那个灯,不管去哪儿都很引人注目,而且就算有白亦和那些护卫开路,这花灯也还是免不了被人撞到。
在花灯第三次被撞到时,裴景川停下了步子,眉头也皱了起来。
叶青鸾一直都在偷偷看他,见状立刻体贴地说:“三哥,人太多了,我感觉有些累了,不如我们回去吧。”
裴景川正有此意,当即上马送叶青鸾回家,没等叶青鸾跨进叶家大门,他就策马而去,直到背影完全消失在街角,也不曾回头。
白鹭忍不住嘀咕:“今晚多好的时机啊,小姐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而且连花灯都忘记问三公子要了。”
不是给她的东西,她要来有什么用?
等与三哥成了亲,她总能有一盏属于自己的花灯。
叶青鸾没有接白鹭的话,等回了自己的院子才低声吩咐:“去查一下今晚那个书生什么来历。”
白鹭愣了一下,而后道:“那就是个穷书生,随便想个法子就能让他消失,小姐何必费心还要查他的来历?”
叶青鸾坐在梳妆台前卸了耳坠,闻言表情一冷,透过铜镜看着白鹭:“他是靠自己的本事猜的灯谜,我为什么要让他消失?”
白鹭知道自己说错话,连忙跪下求饶,身子跟着发抖。
铜镜中,叶青鸾眸底折射出幽冷的光,和在裴景川面前的纯良懵懂截然不同。
三哥不是喜欢出风头的人,他既不是为她赢的花灯,那多半是与那书生有什么过节。
到底是什么样的过节能让三哥自降身份与那书生较劲儿呢?
裴景川一路提着花灯回了裴家。
今天一天他都是心不在焉的,脑海里总是时不时想起自己对姜媚放的那句狠话。
他说不出道歉,用这花灯当作赔礼她应该能明白他的意思吧。
裴景川越走越快,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姜媚看到这盏花灯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然而当他走回去,却发现屋里黑漆漆的一片。
明明之前不管他多晚回来,姜媚都会亮着灯等他的。
裴景川沉了脸,虽然知道姜媚不可能在守卫森严的裴家凭空消失,也还是控制不住一脚踹开门冲了进去。
姜媚刚睡着,冷不丁被踹门声惊醒吓了一跳,她刚撑着身子坐起来,就被摁进充满松香的硬实胸膛。
裴景川抱得很用力,她感觉肩膀都有点儿疼。
他不是陪叶青鸾逛灯会去了吗?怎么怒气冲冲地回来了?叶青鸾干什么了?
感受到裴景川的怒气,姜媚心中惊疑不定,一时不敢贸然开口,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听到裴景川问:“怎么不点灯?”
“听说今晚没有宵禁,灯会会持续一整夜,我以为三郎会很晚才回来,所以就没点。”
其实也不是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