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天色极好,艳阳普照下,皇宫重檐上的琉璃瓦闪耀夺目,显得格外辉煌。楼台水榭,袅娜绿意,上好的白玉铺成的甬道,初晨的雨露轻拂挺秀细长的凤尾竹,清越如仕女击钟,一弯绿水似青罗玉带绕林蜿蜒,直通一座华贵的雨亭。
亭中摆着华贵的贵妃榻,一身姿娇柔,气质雍容的女子靠在玉枕上。绣有凤凰图案的云烟衫,逶迤拖地的广绣千水裙,纤手抚着一把摇扇,云髻嵯峨,美目顾盼生辉。
女子对面,端坐着另一人,淡紫色衣裙,外着一袭洁白长衫,一串红玛瑙手链卧在腕上,素手拨动琴弦,百转千回。
“陛下确有旨意让檀王去江淮平叛,只是本宫不知,你为何要请命同去?”贵妃榻的女子缓缓开口,声音不轻不淡,却有不言而喻的威严。
对胞妹此举,夏绾着实不解。
夏葵一直待字闺中,连出府都是极少的,更别提是南下远行了,更何况此行必困难重重,她一介女流,如何自保?
抚琴轻叹的女子顿住了动作,倾世倾城的脸绽开笑意,勾动红唇,不紧不慢道,“妹妹不过是未曾去过江淮,好奇罢了。”
夏葵生得比绾后还美艳几分,抹了美脂的脸颊比初生孩童的肌肤更嫩上几分,她这不咸不淡的语调却是极其撩拨人心。
“本宫可不信,你定是知晓檀王前去,便萌了心思想着一同前往罢。”夏绾在胞妹面前可没有平日的皇后威风,还稍稍带了打趣。
她这个妹妹自小就爱慕顾北彦,自然是不会放过与他同处的时机,更何况她想要做的,是檀王妃。
被长姐如此拆穿心意,夏葵也不恼,笑得坦然,“长姐又打趣我。”
这世间能让她这位清贵自恃的妹妹上心的,怕也只有一位檀王了,也不知道顾北彦哪里来的本事,能将自己的胞妹勾得神魂颠倒。
自古皆是男子拜倒在女子石榴裙下,怎么到她这儿就委实变了个味。
“我还不知晓你的那些心思,前日去了檀王府,可有何进展?”虽然顾北彦是外姓王爷,身份摆在那儿不说,性子也孤傲了些,可奈何自家妹妹爱慕,夏绾便也极其看好他们这双,极力想要促成他们的婚事。
提起前日,夏葵的脸便沉了几分,她白皙的手在琴弦上拨动,指尖滑动,红唇抿成一条缝,不悦之情昭
然若是。
“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人欺负你?可是那檀王欺负你了?长姐替你做主。”一母同胞,夏葵有个神色变化,夏绾是首个知晓的。
她这妹妹从小娇生惯养,性子高傲,若不是受了什么欺辱,断不会露出此等神情。
夏绾是一国之母,身份尊贵,自然是有权将谁许配给檀王。夏葵如此想着,心绪平复几分,才开口,“长姐,这风九歌是什么来头。”
本是听她开口说受欺负之事,却谈及了风九歌。夏绾微愕,这回是真不知此事又干风九歌何系,她和顾北彦有何关系?
夏绾还是洛越笙正妻时,也听过风九歌这个名讳,不过也只是知晓她是蝉联多年的京城第一美人,连她的真实相貌如何都未曾见过。
如今贵为皇后,风府成了朝中举足轻重的宗族,风九歌又是洛越笙亲封的郡主,在封礼大典上见过一面,此后也只能是前不久的宫宴了。
那女子,也的确担得起京城第一美人名号,那张脸连她看着都嫉羡不已,更何况是世间男子。
“风府嫡女,风大将军的胞妹,怎么了,你对她何时有了兴趣?”夏绾将自己所知的都
道出,还是有些不明所以。
好端端地怎么扯上风九歌,她这妹妹不是不爱理会他人之事么?
夏绾口中所说,夏葵自然是知晓的,她也知道风九歌是笙皇亲封的郡主,有着无比尊贵的地位,在朝中都是群臣谈论的对象。
可她不甘心,她为何会输给风九歌,明明是她先见顾北彦,是她对他倾心,这檀王身旁的位置,也理应是她的!
“那日去檀王府,瞧见了那个女子,她和檀王举止亲密,看上去像是相识多年。”夏葵觉得自己此刻的话语中带着些拈酸吃醋,是她最为不屑的言行。
她是当今皇后的胞妹,身份自是尊贵,前来夏府求亲的王公贵族都可以排到城门口。论美貌她不输风九歌,论才识她更是精通古书典籍,琴棋书画也是拿得出手的,为何她风九歌就可以留在王府,还同顾北彦如此亲昵。
若不是她亲眼所见,还不知晓堂堂孤冷的檀王会有一日如此温情地朝一女子说话,眸中心中尽是那女子的模样。
饶是夏绾见过多少大风大浪,也被夏葵所言惊愕住。
风九歌住在王府?
这是何时有的事,为何她不知晓。
“
娘娘,二小姐说的确有其事,昨夜御药房的医首大人被连夜请到了檀王府,说是要替郡主诊病,今早才回来的呢。”到底是贴身多年的婢女,夏绾一个眼色一旁的婢女便将她所知的事一五一十地道了出来。
还真有此事?
“可有说郡主是因何抱恙的?”夏绾语气带了分凌厉,连眸光都变了颜色。
顾北彦竟然将御药房的医首请到王府替风九歌看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