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两人‘对峙’时,飘窗旁传进一道声音,听着像是侍从的声音。
“启禀王爷,夏二小姐不知何故从方才起就腹痛不止,随行的没有医者,上来禀告的婢女很是着急。”
夏葵腹痛?
风九歌听着这话倒像是假的,方才在客栈时她还好好的,未见半副不适的样子,如今才赶了半个时辰的路就突然抱恙了?
顾北彦仿佛与风九歌心有灵犀,两人只是对视一眼,便都懂了对方眼中的意思。
夏葵在此刻腹痛,便是要将这路程耽搁下,只是这是洛越笙亲自下的命令,让他三日内必到江淮平叛。
夏葵是否安泰与他无关,只是若自己弃之不顾,又怕是要落人口舌。
风九歌也想到了此处,便投过去一个眼神,示意顾北彦先不要开口。夏葵如此会算计之人,便是算准了自己若是有恙顾北彦作为檀王,此行关键人物,会过去看她。
夏葵对顾北彦那些心思早就被她看得通透,只是面对毫无头脑的情敌,风九歌向来是放任自流的,她就不信夏葵能翻出什么浪来。
“风少将军可还在前头?”风九歌试图与外头随行的侍从交谈。
侍从一听是
风九歌的声音,愈发恭顺起来,“是的,少将军在前头行路。”
风九歌知道此刻将夏葵这烫手山芋扔给谁都显得不太厚道,可她就是不喜顾北彦同夏葵缠上些关系,便十分不厚道地将风书屿推了出去,面上却保持着不冷不淡的样子,“让风少将军先行一步去为夏二小姐请个郎中来,如此腹痛,怕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饶是知道夏葵这多半是装病,风九歌还是很细心周到地替她着想。
夏葵这位祖宗跟着行伍,怕是这几日都不会安生了,她若是不整出些事来,都对不起她特意随行的初衷。
“是,属下这就去。”对于风九歌毫不留情地将自家兄长推出去这事,侍从突然打心底同情起这位少将军来。
这郡主如此不留情地‘欺负’将军,倒是一点也不像外界传言道他们兄妹不睦。
前头的风书屿在此时打了个呵欠,俊俏的鼻稍稍擤了擤,倒是没想到自家妹妹会如此卖兄长,而后头在此时传来侍从的声音,由远及近。
夏葵原本想着自己若是身子有恙,顾北彦就算是再疏远她,也会过来看上一番。
就在她满怀欣喜等待时,
外头传来了婢女的声音。
“可是檀王来了?”夏葵的语调掩不住的喜悦,她下意识地理了理自己的服饰,素手抚上自己的容颜,确定自己此刻适宜见顾北彦。
婢女闻言在外头一脸为难,犹豫了半天也没个答复。
“怎么了?莫非是王爷没来?”夏葵方才的欣喜在此时退了一半,她的声音瞬时变得尖锐起来,连眸子都不知何时染上了分怒意。
她身子有恙,怎么着顾北彦也得过来看一眼,她可是当今皇后的胞妹,更是丞相之女,顾北彦没理由不来看自己。
“……是,檀王未过来,倒是……倒是来了个郎中。”婢女知道夏葵是装病,此刻来的郎中必然会被她轰出去,想着自家主子请的是檀王,可来的却是郎中,她怕夏葵一动怒会拿她出气,声调便畏缩无比,姿态极其低下。
夏葵没说话,倒是里头传来了摔杯子的声音,吓得婢女脸色更加白上一分。
“小姐,小姐你可别拿自己的身子出气啊,你可是千金贵体,要是伤着了我该如何向皇后娘娘交代,如何向丞相大人交代啊——”婢女的声音焦急得都喑哑了几分。
她倒是不在意
夏葵此刻作何他想,只知道若是夏葵伤着了自己怕是第一个抵命的,她还正是芳龄年纪,可不想就早早入地府啊。
一连摔了好几个瓷杯的夏葵往后坐下,心绪这才稍稍平复些许,只是周身的怒气却是怎么也—平息不了,不见消散倒还上涨不少。
被风书屿请来的江湖郎中此刻跟着马车随行,冒了一头冷汗,提着自己的药箱疾步走着,满脸写满为难。
这富家小姐怕是不愿让他看病,他此刻是留还是走。
看着他们这阵仗,怕是京城中的达官贵人,他要是一没伺候好,怕是就要提头抵命了。
“姑娘,这——这可如何是好?”郎中本坐在前站医馆替人诊病,这突然‘闯’入一个极美男子,拉着他二话不说就往外走,他这手边还有没了的病案啊。
婢女跟在夏葵身边有些时日,也知晓自家小姐此刻心情并不好,她本就无病无需郎中诊治,这郎中自然就要离开了。
“给,这是我家小姐的诊金,你只管照着我的话去前头回禀便是,其余的一字都莫要提。”婢女从腰间拿出一锭银子,放入郎中的手中,低声嘱咐道。
怎么也得让檀王他
们知晓她家小姐是瞧过病的,不然这谎言不就穿帮了?
郎中擦了擦额上冒上来的虚汗,连连点头。
“小姐,我已经将那郎中打发了。”待那郎中走得远了,婢女这才朝夏葵回复道。
夏葵虽然平日端庄得体,可到底是被丞相和皇后宠坏了的千金小姐,这脾气是说来就来,若在人前她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