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当户对是最好。如若风书屿瞧着哪个秀气女子,如果模样生得端正,性子也温婉可人,那她也不会说些什么,风氏家主更不会说什么了。
风家在楚洛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可到底也不是看不起人的。
风书屿极少有时候能同自家胞妹这般坐下谈天,没想到她嘴上功夫未见衰退反倒涨了不少,被她如此说教,他也只能付之一笑,不过是玩笑罢了,做不得真。
风九歌也没想着继续方才的话题,只是转念一想,前些日子她送过去的信,关于一年前的宫变,她连回信都没瞧见,这其中发生过什么风九歌倒着实好奇了。
如今房内只有她和风书屿两人,有些事还是问清楚为好,免得她东瞎西想,最后还是不了了之。
“一年前……究竟发生了何事?”风九歌吞了口唾沫,哑着声调问道,美眸中满是正色。
风氏因平叛有功而被笙皇器重,风家子女才得以富贵荣升,只是平叛便也就罢了,怕就怕在当初风氏家主同风书屿一起参与了屠门计划。
那可是顾氏满门,顾北彦的亲族。
风九歌从不对朝中政事感兴趣,平日连那些个皇孙贵
族相邀都懒得搭理,如今倒是提及一年前的宫变,让风书屿有些惊愕。
风府现是楚洛的重臣,可也是前朝宁国的官宦,自古一官不侍二主,可风家却在洛越笙起兵谋反时加入了他的阵营,成为帮他铲除宁国的利刃。
若不是百姓都碍于洛越笙篡位成功建国楚洛,怕是风家也会因为叛国而被众人唾骂。
卖国之族,就像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辱骂。
“你指的是?”风书屿看向风九歌,眸色渐渐变得深沉。
房中气氛一时紧张起来,连外头人走动的声响都可听得格外清楚,他们都压低了声音,不被有心之人听到这等谈话。
风九歌也不卖关子,直截了当地进入正题,“顾氏被屠满门,你与爹爹可有参与?”、她不担忧他们帮着洛越笙篡了宁蔓的皇位,也不怕风家会不会因为而遭到世人唾骂,她现在关心的只是顾北彦的亲族,是否是被自己的亲人所灭。
顾氏满门老小,足足上百号人,不过一日内便被屠杀灭尽,顾家遍地血肉,满目疮痍令人不忍。
风书屿怎么也想不到风九歌要问的竟是这个。
顾氏被屠门之事确实是洛越笙
起兵后的两三日内发生的,只是这行动,他们虽说未明面上参与,可到底还是派出了部下,若说此事与风家无丝毫关系,还真有些说不过去。
风书屿同风九歌模样有两三分相似,便连这皱眉不悦都一模一样。
“我与爹爹虽未亲自动手,可底下人却是做了的,估摸着算是有些干系。”风书屿稍稍组织了分措辞,眉间染上几分担忧。
倒不是担忧顾氏被屠这事,他担忧的是风九歌为何无故提及一年前的宫变,明里暗里都指明了顾氏被屠门一事,像是在意着些什么。
顾氏一族虽被屠门,可到底还留了个顾北彦在世间。
自家胞妹这是在担忧顾北彦是否会因为灭族之仇而迁怒于她?
风九歌从未真正关心过家族之事,当初洛越笙为了奖赏风氏一族,特意让风书屿做了大将军,而她则被封为郡主,楚洛唯一一位郡主,还赐下了封号,此等荣耀她是无功而受,心底没多大波澜便也不甚在意。
她这一年大部分时候都待在覃寺门中处理门中事务,且不说从未见过顾北彦,便连他的名讳都极少听到。
可近日来发生的种种却让她起了疑
虑,若她真是顾北彦口中的那位名唤覃九的女子,若她当真在过往与他那般恩爱缠绵过。顾北彦应早该对她的身份起疑才对,尤其是他已然知晓自己的真实身份。
风氏一族参与当年屠门一事,她便是他的仇人,他们之间有着不共戴天的恩怨,他又为何百般向自己示好,似乎并不在意自己是他仇人这层身份。
风九歌脑子想得快,很快便得出了一个定论,连她自己想起都后怕的定论。
“阿九,你莫不是真对那檀王动了心?”风书屿瞧她一脸难言之色,出声道。
她不过就是在檀王府待了几日,便对那顾北彦动情么?
风九歌睨了眼近旁的男子,却并不想回答他的话。
她有没有对顾北彦动心这些都不重要,她唯一知晓的便是她现在成了顾北彦的灭族仇人,他们之间是不会有美满结果的。
就算顾北彦再爱那名女子,世间的情爱在家族荣辱前不过云烟飘散,顾北彦一直在筹划复仇大业,不会因为她一人而放弃这些权谋,她也不信他会如此做。
“我们风府如此说来还与檀王是仇敌了?”她反问,眸中那抹锐色却无处可藏。
她现在只觉得一切都乱了,自打同顾北彦扯上干系后,她就被迫知晓了许多事。
风九歌天性闲散,不爱理会他人之事,在行动做事上更是冷清傲雪,从未手下留情过。如此的她,却在此时失了方向。
她不知道该如何对着顾北彦,若他只是因为自己像那个女子,又或者是因为他心中的复仇大业而接近她,他们之间又有何话可以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