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九歌此刻回望方才来的路,心底到底还是掠过些许波澜。若说毫不在意是假的,她分明就是太过在意顾北彦,才会如此失态。
“乱党一事可有进展?”两人并肩往回走,风九歌如此问道。
他们同知府议事,她在那里并不方便,女子向来不能干涉朝堂政事,更何况那知府看她的眼神也着实让她不满,左右之后问风书屿便都会知晓,她就脱身脱得干脆。
“算是有些线索,只是并不明朗还有待考察。”风书屿负手在身后,语气低沉,连眸色都深邃起来。
“那群叛党抓了城中芳龄女子,只是不知意欲何为。”
风书屿一句似道破了什么,风九歌这才想起方才那贼人也是要抓夏葵的,只是她出手阻拦,那人没那么快得手。
抓捕芳龄女子?
那余党又在计谋什么。
“方才夏二小姐邀我喝茶,本欲作罢,可她看上去却格外坚持……”风九歌凝眉,回忆起方才的每一细节。
从衙门出来后,夏葵便邀她一道喝茶,她知晓夏葵接近她定是有目的的,便也就答应了。而这城中唯独一家茶馆开张,二人理所当然便进了那家茶馆。
夏葵没有明着挑明她的目的,却屡次三番让她喝茶,之后就
出现了那贼人,这些个时机赶得委实巧了,便是连戏本子都编不出此等连环。
“你是怀疑这夏葵有问题?”风书屿何等聪明,只是听了风九歌的前半段话,便理出了些大概。
夏葵原是洛越笙安排下来随行的,她的安危便是首要任务,只是夏葵似乎并不担心自己是否会身陷险境,反倒是屡次以身犯险,看上去倒像是有意而为。
风九歌观着风书屿的面色,知道他定是同自己想到一块去了,便毫不掩饰地点头,语气愈发犀利起来,“顾北彦奉命前往江淮平叛,未禀明笙皇说要带我一同前往,可夏葵却在此时被安排进来,你不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夏葵一个弱女子,对平叛乱党毫无用处,更不可能助顾北彦一臂之力,可她还是来了。若她是因为料定顾北彦会带自己前往而一同跟随,那她也委实太清闲了些。
只是因为嫉妒便弃自己的安危于不顾,夏氏之人定不会任由她这般任性,她一定是有目的而来,而这个目的定是不单纯。
原先这平叛一事是搁不到风书屿头上的,洛越笙派了顾北彦,又加上了洛七染,两个王爷领着一些侍从对付那些个乱党已是绰绰有余。
可洛越笙竟在快临
行前派了他一同前往,在刚得知此事时他还以为是要前往保护夏葵,根本没往别的地方去想,如今听风九歌这么一点破,倒是明白了些什么。
“昨夜客栈遇刺,若不是洛七染反应得快,我怕是要出点什么事,可夏葵却好巧不巧地出现在那,还看到了一众经过。”
昨夜遇刺加上今日公然抢人,风九歌早已起了疑心。
他们的行踪一向隐秘,沿途定是多加留意,可那贼人不仅找到了他们,还能将顾北彦他们引了出去,客栈内便只剩下他们认为的毫无还手之力的三人。
如此巧合,她不相信是天意,定是有人在背后操控着,而此人,定是同夏葵脱不了干系。
“阿九,你的身手可有被她瞧见?”风书屿此刻担心起风九歌方才出手杀了那贼人一事,他被笙皇如何疑虑都可以,只是风九歌明是郡主之尊,却习得武艺,如此一女子杀心颇重,怕是被洛越笙知晓了会降罪于她。
楚洛的女子,从未有过一人同风九歌这般。
他们都在提防怕被别人看出自己的身手,可却都避无可避地被夏葵撞见。
“大概没有罢。”风九歌也不是很确信。
在那种情况下,她想着如何遮掩自己的身份已是不可
能的事,如此便只能小小展露一下,只是夏葵被那人推得早,没看到她是如何杀了那两人的。
不过夏葵那等聪慧,怕是也知道了她会武功一事罢。
风书屿瞧着风九歌还能说得如此轻松淡定,便只觉得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亏得他还替风九歌担心,谁料她却丝毫不在意自己是否会陷入危险之中,如此心大的人竟是他一母同胞的妹妹,还真是让人头疼得紧。
两人并肩走着却是很快就到了方才那茶馆,只见几抹亮丽身影立在那儿,还有带着乌纱帽的知府同他那一家老小,全都恭恭敬敬地候着,在等待着什么。
风九歌的目光却是直接落到了男子身上,而夏葵,却依旧在他边上站着,两人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颇为亲密。
风书屿不动声色地捏了把风九歌掩在素衫下的手,压低声音道:“静观其变为上。”
如今夏葵和他们都处在明处,他们是看不出夏葵有何不对的地方的,只能耐心等待时机,总有夏葵露出马脚的时候。
风九歌听着这一句只是微微勾唇,漾起不冷不热的清浅笑意。
静观其变。
这词用得倒是颇为恰当,如今这番局面,她若是能够静观其变,便是风九歌三字
倒着写了。只是若她在此刻逼夏葵承认是她泄了行踪,也是她勾连了那些乱党,怕是没有人会相信,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