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风九歌同风书屿装扮得太像,走了一路竟连一人都没拦他们,直到将洛七染‘送’入地牢,风九歌的眸色才稍稍变了变。
这地牢,关押的民女不下百人。
“江淮知府的几个女儿也在其中。”风书屿压低声音在自家胞妹耳畔道,距离却保持得不远不近,让人看不出嫌隙来。
“嗯。”她们那些人同她没什么关系,此次前来也不是为救她们而来的。
怕洛七染这厮受不了地牢的潮湿,风九歌特意将他看管在了单独的牢房,还嘱咐那暗卫要看好他,学着那方才那壮汉的声音交代这是王主看中的人。
谁料那暗卫不但接过她的话,目光还带了几分揶揄。
为甚她觉得这暗卫想错了什么呢。
瞧着洛七染那洁癖的样子,此刻倒是什么表情作妖都没了,安安分分地与平日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风九歌方才在他进去前说了句话,安稳待着,他们很快就来救他。
其实或许也不用他们出手,洛七染这般身手,还愁出不去?
风九歌此刻才知道这群余党抓了多少民女,怕是这江淮城中凡是适龄的都被掳到此地,眼下看着倒是没有人受伤,至少还没被杀到。
只是将民
女掳来,却迟迟未动手,果然还是有什么阴谋么?
风九歌此刻也知晓这里不是交谈的地方,便同风书屿一前一后离开地牢。反正他们已经知晓这地牢的路径,也不怕找不过来。
待他们出去后,才从外头仔仔细细观了遍四周,这地牢怕是处在深山最隐蔽的位置,还有这么多的暗卫把守,看来要是强攻怕是讨不到什么便宜。
“阿九。”就在风九歌想着该去何处时,便听到风书屿唤了她一声,随后他用眼神示意,不远处正立着一个人。
那个被称作是王主的人。
风九歌发觉那人的目光也是朝他们这边的,便赶紧拉着风书屿的衣服,两人同时低下头。
不好,她怎么觉得那人已经看出他们的身份,他们分明进来还没一炷香的时辰。
许是这身装扮在这贼窝里太过稀松平常,风九歌和风书屿极其小心地绕过那些耳目,来到一间还算正派的屋子。
能在深山建屋,怕也是有些年头了。
司正的巢穴到底还是不能大意的,这么多的暗卫来来回回巡视,他们要有些动作也有几分困难。
“你我分头行动,北边交给你。”风九歌向来讲究速战速决,她现下是一刻都不
想耽搁,还没等风书屿答复,便朝南面走去。
风书屿也不再耽搁,身影极快地闪过,直接进了里屋。
风九歌探查了一番这边的地形,也算是摸清了这些前前后后的屋子都有多少人在把守。若说那些人真是为了研制毒术,必定外头重兵把守。
愈是人多的地方就显得越是可疑。
风九歌此刻穿了一身紧贴的黑衣,腰间还别着那串长穗流苏,她方才见那些人好像都是这么做得来着。
地牢也在南边,风九歌此刻躲在一间屋后,看着前头来来回回走的暗卫,目光环顾。
她昨日太性急,忘了问大夫拿些蒙汗药来,现下连迷倒个人都做不到。
正当她想着该如何瞒过那些人的视线从这边离开时,就听那群人传来交谈,谈得好不热闹。
“你说王主从未露过面,这相貌莫不是……”
“嘘,你不要命了?王主的事也是你我能够谈论的?”
许是此刻四下也无旁人,打头的那人说得理所当然,声音也大了几分,“我不过就是在说事实,你恼什么。昨日我同底下兄弟去向王主禀告事宜时,王主身边还跟着一个女子,只是戴着面纱,看不清容貌。”
“王主是司正大人
的亲信,也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纪,带个女子来又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那些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得却毫不避讳。
戴着面纱的女子?
风九歌的眸色渐渐暗沉,晦朔不明的光闪过她的眸底。就在她转身时,却被人从后制住双手,她当下脚往一旁踢去。
“呵——”身后的男子像是料到风九歌会是此等反应,躲闪得也极快,发出低低的笑声。随后,道出了风九歌此生再无法忘怀的声音。
这个本不该出现在此的人,此刻却是在她身后,还同她距离不过咫尺。
“小九。”男子低低唤着,软柔的指尖挑开风九歌覆在面上的黑布,她姣好的面容便分毫不差地落入男子眼中。
四目相对,一时无言。
风九歌记不得自己是如何爱上沈少寺的,只知晓每逢见上他,她就克制不住地心跳加快,连带着呼吸都快上几分。
她想,自己是欢喜沈少寺的,她同他青梅竹马,情意自然比旁人深厚,她爱他的所有,连带着他这般低低唤自己,以及那柔情翻覆的双眸,比她酿的桃花酿都还香醇浓厚几分。
沈少寺,他们口中的王主。
即便此刻他戴着面具,风九歌却毫不怀疑
此刻面前的人是他。
只有他会这般唤自己,毫无顾忌。
同他们之前相见,的确已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