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问到此事,答得愈发卑亢,“属下查到司正一派原是起自西域,这毒术也是后来传入楚洛,此先并无人学识。”
西域地处荒芜之地,并非楚洛国土,而今楚洛强盛,西域君主生了归顺之心,甘愿臣服在楚洛之下,做楚洛同西域贸易往来的使者。
毒术一派在楚洛并不盛行,只是司正得势,毒术亦可用医入药,自此司正一门便兴盛起来。到如今,在整个楚洛,也只有司正一门擅用毒术。
“王爷之前便怀疑司正的身份,如今司正已死,同他有干系的沈府也遭灭门,我们这边的线索已断,该如何查证?”
只是静听着临止出声,却并未回应的顾北彦,骨骼分明的手缓缓将笔放下。
一贯的沉稳镇定,丝毫未见慌乱,这等临危不惧,坐拥一切的气势,只有檀王才有。
“既是西域传入,便从西域君王身上下手。檀王府接管连通西域的往来贸易,派几个我们的人混在其中,暗中查探。”
临止闻言只觉眼前一亮,立刻拱手道,“属下这就去办。”说罢,身影便消失在了屋内。
香炉中熏着白檀,香气四溢,盈满了整间书房。
顾北彦一
双黑如星曜的眸紧紧锁住宣纸上题下的字,反复摸索咀嚼。
沈少寺,沈婷……
案台上堆着成山文牒、书卷,他的手边搁了一本早已发黄的卷宗,上头的字被灰尘掩盖,只能依稀分辨出顾氏族谱四字。
在江淮地界时,风九歌从未如此身心舒畅地沐过浴。一来是担心此行会发生什么危险,二来也是没兴致放松自己。
只是换成自己熟知的环境,风九歌便懒懒地享受一番。待全身经络打通,浑身只透着两字:舒畅后,她才穿上衣服,坐在绣凳上让子衿替自己梳妆。
风九歌如今只穿了一袭里衣,外衫轻盈,松松垮垮地搭在肩头,青丝被拢到一侧,后颈隐约可见一个桃红印记。
透过铜镜察觉到后头的子衿有几分迟疑,风九歌淡声开口,“怎么了?”
子衿虽在她近旁服侍,可也从未见过风九歌身上有过如此印记。如若这是天生的,自家主子从不让旁人瞧见也是情理之中,可这印记生得却并不像胎记。
“小姐的后颈,有一朵酷似鸢尾的印记。”不是胎记,子衿也便明说道。
闻言,风九歌嘴角的笑意缓缓退去,她看着铜镜中的自己
,留意到眼角处那块不大的疤痕。
疤痕、印记。
这都是她不知道的。
只是此刻却并不是同子衿谈论这块印记的时候,风九歌也回得格外利落,“无事,梳妆吧。”
平日里头她穿得服饰也能遮住这块印记,只是她活到如此年岁竟不知晓自己身上竟还有如此印记,倒还真想看看那块印记的样子。
状似鸢尾,如若不是胎记,这又是如何而生。
子衿领命,拿起木梳替风九歌盘发,也不再提起那块印记。
小姐都不在乎,她只是无意发现,也没什么大碍。
风九歌知晓,自己同顾北彦一道回来,这事被风氏家主知道,定是要说上几句的。索性她对这个爹爹向来不太亲近,容他说一两句也无妨。
穿过前厅回廊,风九歌这才到了风氏家主的书房。
这座院落是先前风氏家主同过世的风夫人所居,如今风夫人已去,风氏家主却依旧念着旧情,留下了这座院落,还时常在此处居住。
书房位于偏院里屋,风九歌过去时,门口还围了风初瑾和温氏,看样子两人是早已等在此处。
还真怕风氏家主同她说些旁的什么罢。
这母女俩的心思如
此显而易见,果真是司马昭之心,不怀好意。
“大小姐。”温氏瞧见她,欠身行礼。
风九歌淡淡瞥了她一眼,本欲不搭理她便进去,可瞧见风初瑾那恨不得吃了她的模样,难得多了句话,“二夫人平日管理风府上下,没有精力管教自己的女儿也实属理所当然,只是二妹这性子还是要人在旁提点着,不然做出深夜同男子幽会此等丑事,便不好了,二夫人觉得呢?”
牙尖嘴利,得理不饶人。
温氏低垂的眼眸布满阴鹜,面上却还要装得大方得体,受教道,“为妇知晓了,多谢大小姐提点。”说罢,便扯着风初瑾的衣裳同她一道出了院门。
风初瑾被拉走时还一脸不情不愿,对她的不满更是到了顶峰。
只是风九歌知道,这里是风府,是风氏家主所在的院落,风初瑾就算是再无脑子,也不会在这里同她大吵大闹,只是这背后的蓄意诅咒,就不得而知了。
想着,风九歌眸光微暗,一抹算计得逞的笑容在她脸上显露。
“你便在此候着。”朝身后的子衿嘱咐,便推开了那扇半演的木门。
吱呀一声,随后从里被关上。
风九歌儿时来
过这里,长到如此年岁却对儿时的记忆有几分记不真切,可当走入屋内时,熟悉感便迎面而来。
依旧是老旧的陈设,连书房转角的花瓶、画轴、匾额都还是一如既往地摆放悬挂。
同顾北彦的书房不同,风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