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甘自己的一场感情无疾而终,不甘心她为沈少寺所做的一切都被视而不见。只是现在的风九歌,想起之前自己的那些心思,便委实觉得没意思。
即便是深爱多年,当感情变了,就仿佛弃若敝屣,她可以对沈少寺无心,也可以对任何人无情,只因为她现下的心中装着顾北彦。
风九歌淡淡地合上双手,立着朝佛像拜了拜。
如果一切真如陌楠所言,顾北彦有事瞒着自己,如若他当初念着的人果真是自己,又怎会仅仅因为自己失去了那段记忆便绝口不提。
而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所有人都在逼她想起所有事,唯独顾北彦没有任何举动。
京中人人都传风氏嫡女风九歌患病,失了心智,自此消失在世人面前。可没人知晓她那一年发生了何事,又经历过什么,直到在宫宴上大放异彩,她才慢慢回到世人眼中。
风九歌不怕旁人如何说自己,只怕那段记忆,真如陌楠所言的不堪,不堪到顾北彦都不愿提起。
她一个人站着凝神了许久,直至耳边传来敲打木鱼的声音,格外沉重规律。她偏脸望去,只见方丈此刻正盘坐在莆席上,手
执木锤,闭着眼平心静气地敲打着。
这般深夜,方丈还坐在此处打禅,看来还真是醉心于佛学。
风九歌只想在此处立一会,也没有要同方丈打交道的念头,刚要走时身后便响起一道声音。
“郡主此刻忧思百缠,不如问一问佛。”
闭着眼也能看出她此刻正在愁态上么,风九歌回头,见方丈依旧盘坐着,眼也未曾睁开。
能察觉到她来到此处,又料定她此刻有心事未解,风九歌并不认为方丈只是单纯的人,只是方才他还引荐自己到了陌楠处,看来陌楠在此处,受的是方丈庇佑,而更重要的便是,洛樾笙还不知陌楠到了楚洛。
风九歌再次看了眼佛像,没有太大反应。
问佛,如若佛能知晓她的所有,风九歌此刻也不会站在此处。
“方丈怎知本郡主有事忧愁,方才的那位隐士,也是方丈一早便安排好的罢。”陌楠想见她,自然要通过旁人,而这位方丈看似是替洛樾笙卖命,可方才做出的那般举动,让她很难想象此人不是陌楠一早便收买了的。
仅凭藏匿异域人士在楚洛一条,便能定这位方丈万劫不复的罪名。仅仅只是一
名方丈还不足以对旁人构成威胁,风九歌也没打算对这位方丈如何。
“郡主慧眼亮心,自然知晓一切。”
恭维的话风九歌听得多了,只是她一向不爱拖沓,方才是洛樾笙,再是陌楠,如今这位方丈竟也有事寻自己,看来这趟国清寺还真是来对了。
她算是知晓了许多之前都不知道的事。
“上方有签筒,这世间万物形生形灭自有定数,郡主只需问一问天,便知晓全部,这疑惑自然也就解开了。”
算了,不顺着方丈的意思怕是今夜又不得消停。风九歌睨了一眼案台上的签筒,顺手拿过摇了摇。
命由天定,人定胜天。
就好似落子无悔一般,风九歌并不在意,自己是否会被上天责罚或是遭遇不好的事。她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突突的一根签便这般落在地上。
风九歌从未解过签,可这上头的诗文却是习得一二。
果真同方丈所言,这命有天定,那么此刻的她,又是何种境地?
如果她一直在为那段丢失的记忆忧愁,风九歌便不是风九歌了。
“郡主所中可是下下签?”
风九歌指腹捏着签文,悄无声息地点头。
“可是解
了郡主此番疑惑?”
单凭几句诗文就可以解惑,风九歌倒觉得这些人与那些江湖骗子没什么两样。
“方丈有话不妨直说。”打从一开始,这位方丈便在找机会同自己说话,只是先是洛樾笙又是陌楠,再者他也料不到自己会……
不对,这位方丈是知晓自己定会来此处的。听了陌楠那些话后,她一定不会马上回屋,再者她对这里的地形摸得不够透彻,慢慢走定会经过此处,而恰好此刻传来方丈敲打木鱼的声音,接着她出现在这里便显得顺理成章了。
“郡主,老衲身为方丈多年,经历过改朝换代,也亲眼看着笙皇如何施展自己的文韬武略。而今的朝堂,除了檀王,怕是难有人同笙皇匹及。”
又是一个妄议朝政的人。
“老衲观檀王命数,同郡主的一曲红尘浅淡凉薄,情路坎坷,王爷的政途更是一波三折。”
如若不是顾虑方丈的身份,风九歌便觉得此刻同自己说话的,不过是个江湖游士。
要是命数都这般轻易便被算出,他们现下就应该什么都不做才是。既然顾北彦的野性是要将楚洛吞入腹中,便只要静静等着时机,何
苦花费心思算计谋划,表面与洛樾笙虚与委蛇,背地却又暗自较量。
“陛下此番就在寺门中,方丈也可以这般气淡神清地同本郡主谈论朝政么?”
谁料方丈闻言只是一笑置之,“老衲活到如此年岁,早已看透世间万事,此番若是因为妄议朝政被陛下治罪,依照老衲这身子骨本就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