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些事现下谈论都还是太早,风九歌此刻只担忧,能否恢复记忆。她在城中没有太多势力,也只能够派人跟着沈少寺,将他的一举一动汇报回来,再做安排。
现在的她,已经无路可走,也无法选择。
“好,我答应你。”风九歌眸中有过坚毅,陌楠一时错愕,随后也笑开了。
这般温润男子,很难想象会有黑心的一面。不对,严格说来,陌楠一直都是这般黑心,只是平日伪装得太好,让人不轻易察觉罢了。
“爽快,在下就欣赏郡主为人坦然。”陌楠说着,黑眸看向风九歌,眼底涌动过许多情愫,却是无关情爱。
陌楠对自己,怕至始至终都会是利用。
风九歌并不薄情,只是对不爱的人,她一向冷淡如水。她并不愚笨,在情爱之事上栽过跟头,便不希望旁人对她有那般心思,却又因为自己无法回应而无疾而终。
这本就是一场你情我愿的追逐,可她不愿,不愿将所有的情感都拆分,更何况,她心中住着的那人,已经深到无法拔除的地步了。
陌楠所言并不假,这断肠与忘忧虽说能够洗去人的记忆,可是也要分用药时间长短,这用
的时间长了,自然就会记不起过往事情。只是陌楠在诊断时,却是诊出了除了初初开始的一段时间,沈少寺对她用过药之外,接着便悄悄停了。
这也是风九歌会无故头晕昏厥的原因,有些记忆在慢慢恢复,而那些记忆,全都是关于她和顾北彦,一起恩爱缠绵过的画面。
照陌楠的话说,顾北彦不提那些过往,无非是觉得那些过往不能代表什么。可这些记忆中的甜腻画面,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了的。
除非,除非在这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陌楠精通西域禁术,又懂得用药机理,沈少寺前不久才从外运进了寒羽这味药,而此刻这些药都凭空地出现在陌楠居所。
风九歌被陌楠用熏香陷入睡梦,这之后的事便都记不太清。
而在这梦境中,却在接二连三地上演着有趣事儿。
“我愿意去接近顾北彦,让他放下戒心,安心替陛下做事。”彼时的风九歌容貌青雉,只是眉宇间已经有了长成的影子,看向对面人的眼神也格外犀利。
“这位是新来的覃九姑娘,专门保护顾少主的安危。”
管家在一旁介绍,那时风九歌第一回见顾北彦。彼时的少年容貌
早已赛过天人地父,冷淡薄凉到让人无法靠近。
他是顾氏遗孤,是唯一在这场兵变中存活下来的世家之子,也是洛樾笙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人,他的存在,势必要将天下搅得大乱。
但洛樾笙却在最后关头,选择了封他为王,让顾北彦为自己所用。而这封王的诏书已下,顾北彦却迟迟没有接旨谢恩,这一来二去便耽搁下来。
风九歌如今要做的,便是以美人计引诱顾北彦,让他安心替洛樾笙办事,当好他的檀王。
这个任务,看上去格外简单轻易,却不是那般容易就可做成的。让顾北彦归顺洛樾笙,谈何容易?便是让这世间万物都瞬时消失,都没有让顾北彦归顺来得困难。
且不说洛樾笙方发动反叛,将宁国倾覆建立了自己的国都。单单就这一场屠门行动,都能让顾北彦提刀杀尽洛氏一族。
让顾北彦归降,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那顾少主,老奴就先退下了。”管家或许也是受不了顾北彦这个性子,再加上他压根就没用正眼瞧过他们这些人,便不知不觉心生畏惧,交代完话就忙不迭要离去。
如此这阆亭中就剩下他们二人。
那时
的风九歌从未想过,一个人会那般自闭自己,不仅是一言不发,更是让人无从接触,连开口都不知从何启唇。
“覃九,我的名字。”彼时的风九歌朝顾北彦伸出手,丝毫没有因为男子冷漠的面色而打退堂鼓。
“你叫顾北彦是吧,看上去还真挺没人气的。”
“你是不能言语,还是不会言语,要不要我教你读书识字?”
任她说了千百句,顾北彦至始至终做到不动声色,就连个抬眸睥睨都没有,冷得仿佛是座活化的冰山。
这和她预料得不同,顾北彦即便刚经历了屠门,可到底还是个人,怎么会半分生气都没有,看上去就像是行尸走肉。
风九歌并不认为自己会有所退缩,自那日见面后,她就时常跟在顾北彦身侧。他用膳时她便一道陪着,他沐浴时她便亲自经手那些洗漱用品,他待在房中时她便侯在门口。
总之,不管顾北彦在做什么,方圆几里之内总能瞧见她的身影。
彼时的檀王府并未经过修缮,只是座还算体面的宅邸罢了,府内除了管家也只有几个家丁,没有婢女侍候,也没有身为王爷该有的待遇。
也会,顾北彦不接旨,这洛
樾笙是天子,自然不会拉下这个脸来求顾北彦。他没有下旨要了顾北彦的性命已经是格外优待了。
这君臣二人便都拖着,仿佛是在较量谁能拖得过谁。
相处时间久了,风九歌发现顾北彦的目光也会不时地瞥过她。可能是她的幻觉,她总觉得顾北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