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你在天之灵也是希望看到风氏延续往日荣光的罢。
只愿你在那边能够稍稍松乏,不再似在世那般,活在他人算计中,命抵刀刃。
———
草屋萧条,晚风拭面而过。
风九歌并未坐马车前来,单凭她的武功要想防身并不难,而顾北彦那些下属也从未离开过她三尺。既然她出入国清寺不是秘密,风九歌索性也让他们跟着,左不过他们不会泄露出去,这一点风九歌还是敢确信的。
只是上回她送浑身是血的君玦前来,不知这些暗卫可告知顾北彦。虽说君玦与顾北彦相识,可到底两人见面便有种剑拔弩张,势不两立的氛围,风九歌对他俩之事并不清楚。
顾北彦能同君玦相识,大概便是所谓的不打不相识,过命之交勉强了些,只是这身手如何二人却也是过过招的。
陌楠的屋子向来不收整,倒也萌生出一种凌乱之美。
风九歌想过来看眼君玦伤势如何,再细细想着对策。能将君玦打成这般,这人的功夫必定极为高超,放观整个楚洛,武艺高超之人少之又少。
君玦的行踪又从未被暴露过,沈少寺不在,洛七染又不屑做
这件事,洛樾笙更是没有理由。风九歌想不到,还会有何人想要取君玦的性命。
“郡主果真喜欢深夜造访,只是不知郡主今夜前来所谓何事。”陌楠着一袭浅淡袍泽,俊美的容颜上添了几分慵懒。
不知为何,风九歌总觉得陌楠这人说任何话都是怀有二意。
她同陌楠只有相互利用,所以她不过深结交,只是陌楠这人,与旁人带给她的感觉不同。
洛樾笙与君玦的纨绔都是写在脸上,而陌楠不似洛七染这般流里流气,也不似君玦这般自傲为上,他身上的气质便是从骨里透出,让人觉得亲近的同时又在心底埋了个根。
总之,与陌楠相处必得要小心更小心才是!
“阁下也是很喜欢明知故问。”风九歌不担心将君玦放在此处有何不妥,因为她知道陌楠一定会救君玦,只是每回同他说话都费力得很,风九歌此番却是连眼皮都不想抬,迈步便朝屋内走去。
再简陋的环境,却是极其适合静养之地。君玦在此处没他人打扰,也没有人追杀,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只是想来上回受的伤不够狼狈,彼时的君玦依旧面色苍白,不见丝毫
血色,那双眸磕着,如若不是面色看上不对,风九歌便以为君玦只是睡着了而已。
“他为何还未醒?”能够昏迷如此久,君玦这伤势究竟有严重。
这陌楠如何救的人,怎地让他昏迷了如此久!
风九歌一记眼神扫过,陌楠略微无辜地耸肩,极是耐心地回答道,“皇子此番受伤极重,不将养些时日是好不了的,为了防止他醒来后去找你,我便多了加味药在汤膳中,让他可以睡得安稳些。”
原来是这样,难怪君玦昏迷了如此久。
风九歌虽不喜陌楠,可到底他做得没错。君玦这厮向来我行我素,伤才刚治好便要不顾一切地来找自己,这一点她毫不怀疑。更是因为如此,她才将君玦留在这里,既方便了他养伤,又可以图个清静自在。
“只是在下要的舌根草,不知郡主何时给在下?”
彼时的风九歌才想起,还有舌根草这么一说。如若陌楠不提,她怕都是要忘了。今日琐事极多,她好似是吩咐了下人去找,只是这许久都没回信,怕是已经死在半道。
看来还得要她亲自出马才行。
“既然我答允了,便会做到。”不过是舌
根草,即便是上刀山下火海,她若是不将这草药寻来,君玦一条命便搭在上头了。
只是她与君玦非亲非故,相识也不过是起于交易,风九歌却不知何时已经习惯了身边有君玦的存在,就如同她早已习惯凡事都靠着顾北彦。
可她始终不能靠着顾北彦一辈子,就像是人要离去时,不会为他人而停留。
风九歌失神间,再瞧君玦那张脸,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如若她记得没错,头回见君玦也是这般。
她识破了君玦的身份,脑中涌上的首要念头便是让君玦得以为她所用。
不仅是连同西域与楚洛,更是为了让自己得知更多的消息。
“或许郡主并不喜听在下这番话,只是在下还是不得不提。”陌楠来到她身边,见着女子安静地立着,周身清冷无波。
“在下知道郡主最恨背叛,更何况背叛之人还是自己心爱之人,一时难以接受容易理解,只是如今时日过了大半,郡主还是没想清楚檀王待你是何意?”
“他得知你是风氏子女时,首要之事便要杀你而后快。既是要杀你,又怎会真心待你,抛开血海深仇不说,郡主细想便知,这
些时日檀王可是与你传过一封书信?告知过你半丝边地战情?”
陌楠的话萦绕在耳,风九歌眸光沉了沉,静静听着。
“风将军奉命前往边地平叛,却是中了那些亡民的计谋,而檀王明知风将军有难,也是赶去了边地,最后还是让风将军白白丧命,檀王是何君心,郡主莫非不知?”
自风书屿出事后,风九歌便变得愈发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