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九歌坐在御辇中,不绝于耳的尽是百姓谈论,她却置若罔闻,好似与己无关。
郡主坐在陛下的专用御辇中,还胆敢让檀王出府接旨,单就这一行径就足够让人匪夷所思。太监也是战战兢兢地走上前,王府的管家恰好在此时跑出来,见太监立刻换上一副热络面孔,“公公怎地来了?”
洛樾笙的旨意从不是旁人来传旨,更多的是洛樾笙忌惮顾北彦的地位。
而如今这浩浩荡荡的一众人马,却不是过来宣读圣旨那般简单,更让管家加深心中想法的是,他看到了坐在御辇上的风九歌!
王妃怎地坐在上头。
“还望管家通禀檀王一声,覃公主有圣旨宣读。”太监此番唤风九歌的名讳却是愈发地顺口了。或许初初还会觉得不适应,可后来一想到洛樾笙封风九歌时那斩钉截铁的语气,他便知道在自家陛下心中,风九歌还是十分重要的。
或许是背后有人撑腰,太监此番说话的语气也带了几分趾高气扬,扯着嗓子叫唤。
管家一听是要寻自家王爷的,脸色瞬间变化,而檀王府的一众侍卫跪到了地上。
“公……公主?”管家也是一时没反应过
来,这太监口中说的公主,竟是自家王妃!
只是王妃何时成了公主,如今上门来又是何意。
太监笑道,“是啊,郡主可是刚被陛下封了公主,是楚洛的皇女。”
此言一出,不仅是管家,一众围观的百姓都哗然一片,满面错愕,满面的不敢置信。
谁能想到先前还是被人欺压的风氏,如今竟然出了一位皇女,更何况还是风氏的嫡女。这种分封外戚的事,竟落到了风九歌身上。
皇女的身份,便相当于与笙皇平起平坐,她的命令便是陛下的命令。不仅可以指挥三军,只要风九歌想,楚洛的百姓都得对她俯首称臣!
管家此刻看向风九歌的目光,带了几分难以捉摸,而至始至终,王妃的脸色都是冷冷淡淡,眉宇间还稍稍有几分不耐。
“管家还是别搁这儿站着了,早些请檀王殿下出来罢,这耽误了公主的事儿,到时候陛下跟前可是吃罪不起。”太监好意提点,却隐隐带着威胁。
没错,即便顾北彦权势滔天又如何,可到底还要听命于洛樾笙。
檀王如若今日不出来接旨,那便是抗旨不尊,这落在百姓口中可是非议的对象,一人一点唾
沫星子都能够淹没檀王府。
管家这才料到局势的严峻,这王妃平日一贯被王爷宠着,他们也十分敬重于她。可如今见风九歌这阵仗,也不像是过来与王爷见面,倒有几分挑衅的意味。
这之间发生了甚太监也说不清,可想起临止侍卫吩咐自己的事,瞬时又面露难色。
王爷方从边关归来,本就日夜兼程来回奔波得紧,是该好好休养。再者王爷这一身旧疾恰好在此时发作,让王爷出来接旨不就等于是向陛下坦明,檀王此番正是虚弱之际,可以攻其不备取其性命了?
管家思量到此刻也是为难极了,两边都是吃罪不起的,陛下的皇威森然,可这边王爷的命令如山,于是管家便就僵在原地,没有半分动作。
“怎么,檀王是不敢出来接旨,还是不愿卖本公主这个面子?”终于,坐在轿辇中的风九歌发话,声音冷然,凄凄如同冰川霜雪。
风九歌的声音并不大,在场众人却都能听到,也明显感觉到风九歌这是动怒了。
这回百姓可是兴致萌动,这常日檀王同郡主都是如胶似漆,二人又定下了婚约,照理是不会有此等对峙的场面,而听郡主这
语气,怕是要找檀王麻烦,还等在这王府门口不走了。
太监一听风九歌这话,立马跑回了轿辇旁,小声开口,“公主,不如我们进去宣旨罢。”
太监也是思虑了许久,总归站在王府门口宣旨,对檀王来说无疑就是羞辱,而且还当众给百姓笑料可谈,这可是从古至今前所未有的事啊。
即便是陛下要惩治旁人,这降罪的圣旨也是搁在府邸中宣读的,还没有当众就让人出来领旨的道理。
虽说这无疑是让檀王颜面扫地,也给了他好大一分羞辱,可这终归……算是什么事儿啊。
“怎么?本公主没有这个资格命令檀王出府了是么?”风九歌微微挑眉,面目清寒。这冷然气息隔着帐曼都能轻易感觉到,太监抖了抖身,立刻毕恭毕敬回应。
“不……不是。”他摇头如捣蒜,突然发觉此时的风九歌最为危险,怕是真正的公主都做不到她这个地步。
光是说句话便能让人产生畏惧而屈服,比起这三千御林军,还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过毕竟这陛下御用的轿辇并非寻常人可坐,而乘坐这御辇犹如陛下亲临。别说是让檀王出府接旨,便是风九
歌下令仗责王府上下,也是无人敢说一个不字的。
想到此,太监愈发地坚定信念。这人定是要唤出来,风九歌这命令也是要遵从的。
“管家,公主都发话了,你等怎还犹豫不决,是否要陛下的御林军入府将檀王殿下请出来?”太监特意加重请字。
如若方才还只是暗面上威胁,这会儿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