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在檀王心底,她早已成了无情无义之人,她也没必要虚与委蛇,索性做个干干净净。
临止此刻才回想起,自家王爷方才是受了刺客一剑的,如若没有风九歌提醒,他怕也是要望个干干净净了。
于是乎,临止立刻将目光投向顾北彦,只见自家王爷至始至终的目光都没离开过风九歌,只是在扫向夏桉年时,愈发阴鹜了些。
夏桉年班师回朝本是大事,可这中间却并无半分响动,连京城人都不知晓其中发生了什么。这位威名在外的夏大将军,此刻正同檀王对立。
“九九,过来。”顾北彦却全然不顾身上的伤,语气格外低,浓浓的森寒之气自他身边蔓延。
顾北彦很不悦,夏桉年出现在风九歌身边,竟还同她靠得这般近!
夏氏狼子野心,回了楚洛竟到至今都没消息,可想而知这背后是何人在操控局势。而今日回城途中,使节被刺一事也格外蹊跷。
无人敢说这些事与夏氏没有丝毫关系。
风九歌一双眸子冰冷地看向顾北彦,目光带了几分嘲讽与不屑,格外自命非凡,清高无比的样子。
“檀王凭什么认为,本公主
定要听你的话?”言外之意,便是顾北彦太过多管闲事。
她是不喜欢夏桉年,可到底没有表露在面上,而顾北彦这话,不仅是将他自己牵扯进来,还让夏氏多了一个目标。
如今风氏与檀王府毫无干系,夏桉年恰好此时回朝,这之后的较量定是少不了的。夏氏族人都是何等地勾心斗角,他们都心知肚明。
马车后头的君殇闻言挑眉,而夏桉年,则更是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果然,檀王一贯阴鹜的脸色终将绷不住,魔瞳骤然冷厉,而他的肩上,被利剑挑开之处正汩汩地往外冒血,只因为顾北彦着了一身墨袍,血色与衣裳融为一体,很难让人察觉他受了伤。
“王妃!”临止也是恼了,自家王爷都已这般低声下气,风九歌到底是着了什么魔道,一夜变了人不说,还多次出言给顾北彦难堪。
若说真是因为自家王爷对风大将军见死不救,风九歌心生怨言也实属正常,可风九歌并不知晓当时境况,不能不由分说地便妄下判断,因此就给顾北彦判处了死刑!
风九歌抬眸看向临止,嘴角嘲讽的意味愈发浓,“临侍卫,你还是要
看好自家王爷。这楚洛美人不少,若是檀王觉得孤寂了,你也别忘了给他送上几位美人,不然找上七王爷也是可以的。”
洛七染是花间老手,自然懂得这京城中美人何处最多。
而风九歌如此讽刺,也无非是想激怒临止。光是激怒一个顾北彦并不能成事,只有所有人都对自己心寒,都认为自己无情,才是最好的结果。
“你!”临止气极,刚想骂咧几句,顾北彦恰好在此时扫过目光来,瞬时噤声。
在檀王面前提及风九歌,便如同拂了他的逆鳞一般。风九歌于顾北彦而言,是最不能碰触的大忌!
“放肆,皇女也是你能够直呼其名的么!”太监此时很好地发挥了洛樾笙走狗的本领。
方才刺客来临,他仓皇逃命,而此刻迎接西域使节的仪仗俨然成了皇女与檀王两人的凌然对峙,这好戏都上场了,让他们如何能够不激动。
而在场的所有百姓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远比他们想象的还要严峻。皇女与檀王,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了!
“我说公主,可是能够进宫了?”方才催促赶路的是风九歌,如今又是因为她
而耽误下来。虽说君殇很乐意看到顾北彦吃瘪,能让九五之尊的檀王脸拉得如此臭长,还真是百年难得一见。
只是这好戏看归看,君殇到底还想早些进宫,他还有自己的谋划未做。
虽说在路途中耽搁了几天是为了给洛樾笙一个下马威,那么入了楚洛边界便要将自己的计谋早些付诸实践了。
“好,本王走。”终于,在两人四目相对,彼此无言时,顾北彦在此时退了一步。
他若是再不退让,风九歌便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而他也终将看清,是自己掩饰得太过,没有将所有事告知风九歌,才让他们之间的误会越积越多,以至于终有一天爆发时,无人能够招架。
风九歌对他,从未真正信任过。
而这一年前的事儿,也是笔翻阅不过的旧账。
众人只能看着檀王率先驾马而去,临走时目光还扫向夏桉年,只见后者笑容恣意,似乎并没有因为突兀出现而不自然。
只是这份笑容,格外刺眼。
风九歌还未反应过来,便只见顾北彦的一角衣摆飞扬而去,而临止,则是以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目光,死死地瞪了她一眼,随后离去
。
而正在此时,夏桉年自后接近。
“九九。”夏桉年低低唤了声。
风九歌闻言微怔,骤然拧眉扬起不悦,“不准这般叫我!”
这世间唯一能唤她九九的,除了顾北彦和已故的母亲,再无旁人。她与夏桉年不过几面之缘,还没熟知到可以轻易唤她名讳的时候。
谁料夏桉年也是个好脾性的,不怒反笑,语气中满满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