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床上,他压住心底所有的羞意,强迫自己睁着眼注视这个慢慢凑近他的男人。从这一刻起,对方就是他认可的恋人,无关年纪,无关身份,甚至无关性向。至于对方喜欢的到底是他的哪个部分,或者他的隐瞒欺骗会在今后造成多大的波折,他不愿再管那么多了。
他一向都是个很讲道德的人,差不多可以算得上善良无私,但对于眼前的这个人,他是真的很想要。他已经担起所有属于他和姬越泽的责任,就让他在这件事上自私一次,就像当初为了演艺之梦,他也曾毅然抛下稳定的工作,略带疯狂地来到这个城市。
哪怕好运并没有眷顾他,他在影视城里蹉跎了十几年,什么成就都谈不上,他从未为此后悔过。
所以对于他和季明深的未来,他也不会去奢望天长地久,人生该追逐的时候就去追逐,即使只能短暂拥有,争取过把握过,就比一直龟缩着要好上太多。
季明深的体温很高,他也低不到哪去,室温本来就调在二十多度,加上两个人激情满满又刻意把节奏放缓,汗水不多时就流了一身。
他那样清醒的接纳了对方,敞开所有的顾虑和保留,季明深把整个过程弄得很慢,小心翼翼而充满怜惜,注意不去碰到他身上任何有瘀伤的地方,又像舍不得太快做完似的,反而让他更加快意难耐。
他们俩都没有怎么出声,只有持续不断的热汗和颤栗,快乐的顶峰来临之前,季明深把他抱得很紧很紧,喉间终于发出一串抑制不住的低喘,听在他耳里简直比什么样的爱抚都更加刺激。
于是他也忍不住了,抓住对方的手来给自己帮忙,他们看着彼此的眼睛到达了那个彼岸,获得前所未有的疲累和满足。
其实时间并没有太久,但两个人都觉得流失了太多体力,与身体的激动程度成正比。老天真是公平,连做这种事也是,不太投入就不会太疲劳,投入越多,消耗得越多。
他看着季明深慢慢平复呼吸,被汗水浸湿的头发帖在额前,性感狂野又带点脆弱,让他忍不住想要去亲吻的。
身体比脑子动得更快,他就真的凑上去亲了一口,季明深太少见到他这么主动,顿时露出惊喜的眼神,弯起嘴角像个小孩子那样,用双手抱住他的后脑回啄了一下。
他却并没有为此发笑,而是伸手回抱住对方,紧贴住那张还带着汗迹的脸。只有这种交颈缠绵的亲密,才能让他从内心里真正接受自己的决定——他跟一个货真价实的同性在一起,敞开了灵魂和身体容纳对方。
脑里又像快进般闪过许许多多的片断,在他终于坦白承认自己已经爱上这个男人的时刻,他感受到一些久久没再出现过的意识。
姬越泽在对他“说话”,当然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那些意识牢牢植入他脑子里,就像他自己的一部分。
你终于爱上了我爱的这个人,我很高兴,再没有未完成的心愿和执念。从此以后你就是我,一个更好的我,姬越泽,请好好享受属于我们的人生。
然后更多记忆碎片争先恐后涌向他的脑海,信息量大得快要爆炸……他头痛欲裂,不得不抱住脑袋发出低叫,眼前闪过一道道白光。
季明深在叫他的名字,他努力想要回应,却慢慢丧失了意识,就像他去救姬越泽的那个晚上,等待着死亡临近时的感觉。
这段昏迷似乎很短暂,当他再次睁开眼睛,季明深那一脸紧张的表情让他露出微笑。
“你刚才怎么了?头疼?”季明深扶着他半坐起来,伸手轻轻揉抚他的太阳穴。
“没事……就是温度开得太高,我有点呼吸困难。”
“真的没事?要不要看个急诊?”季明深还是不太放心的样子,从桌边拿起手机就要拔号。
他稍微摇动了一下脑袋,发现一点痛感都没有了,赶紧摁住对方的手,“真的没事,不用麻烦了。”
季明深抬眼审视他,一本正经伸了根手指在他面前晃动,“这是几?”
他哭笑不得,也伸出一根手指,“一加一,等于二。”
季明深这才放下手机,紧绷的身体也随之放松,“你刚才……好像昏过去了。”
他本不是那么轻浮的人,这时不知怎么玩心大起,对季明深眨了眨眼,“因为你太厉害,都把我做晕了。”
季明深身体微微一震,看着他的眼神突然变得有点陌生,“你真的没事吧?”
不要说季明深感到意外,连他自己都大吃一惊,脸一瞬间就红了,“呃,我……只是开个玩笑,你别担心了。”
难道是今晚的气氛太旖旎,把他这个万年假正经都刺激得失常了?可他再一想,又觉得这其实也没什么,恋人之间调个情而已……不对,他为什么会这么想?这很奇怪好吗?
随着脑子里激烈的自我争辩,他背后悄悄开始冒汗,好像有点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他抬起头再次看向季明深,稍一回想,果然就记得所有的事,包括那个初次相见的晚宴。季明深手上端着酒杯,跟连博文低声交谈,并没有理会别的人,而他懒懒坐在角落的沙发上,用嘲讽的眼神看向整个大厅。
就在那么一个不经意的时刻,他在扫视的过程中看到季明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