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亦民闻言一愣,急道:“威北侯,我已经把出使的情况写了扎子送回了汴京,如今官家还没有答复,这个时候岂能主动挑起战事?”
“官家可是许了英国公便宜行事之权,而且辽国那边有丝毫合谈的态度么?如今辽军没有丝毫防备,可是天赐良机,战机稍纵即逝,哪有时间考虑那么多?”沈从兴反驳道。
“够了!”英国公喝止了两人,说道:“丁侍郎说的不错,确实不宜主动挑起战端。”
“大帅,一旦错过这个机会,后面谈判不成,未必有这么好的机会了啊。”沈从兴急道。
这次出征前,赵宗全就叮嘱过他,一定要争取立些功劳,只有这样,才好安排他掌握一部分军权。
即便没有赵宗全的叮嘱,身为一个武将,沈从兴也渴望在战场上一展所长。
以前在禹州,因为是厢军,加上赵宗全的原因,他本以为自己一辈子没有机会上战场了。
如今有了机会,他自然不想放过。
实际上,在半路上的时候,沈从兴就曾经提过,辽国得知大宋增兵后,必然会有所防备。若是由他率领骑兵先行,辽军肯定想不到。
到时他半夜袭营,辽军必然大乱。
然而英国公并没有采纳。
此时在沈从兴看来是最后一个机会了。
十万大军入城,城外的辽军不可能不知道。
但是宋军一路长途跋涉,人困马乏,辽军不会预料到宋军在抵达当晚派兵偷袭。
英国公脸色一沉道:“究竟你是主帅还是我是主帅?再敢多言,军法从事!”
沈从兴虽然不甘心,却也不敢多说。
英国公又询问了一些辽军的情况,就让众人回去休息了。
“都说英国公用兵如神,全是狗屁,这么好的机会都能放过。”
出来大营,走了一段,沈从兴见附近没有旁人,有些恼火的说道。
“就是,战场上战机稍纵即逝的道理连我这种粗人都知道,英国公的胆子也太小了吧!”老耿附和道。
这次出征,赵宗全想让自己的心腹捞取功劳,除了小段留下负责宫里防卫,其余人都被派了过来。
“国舅,老耿慎言!”顾廷烨连忙劝道:“兴许英国公有别的考量呢?”
沈从兴两次提议袭营,并不是他一個人想出来的,而是他们几人在路上商议出来的。
顾廷烨也认为派骑兵先行和今晚是最好的时机。
可是英国公是主帅,他不同意也没办法。
将帅不合乃是大忌,他也担心沈从兴和老耿他们闹出什么乱子来。
“能有什么考量?我看啊,英国公就是老了,胆子变小了,让他平平叛乱还行,打辽国崽子就畏手畏脚的。”老耿撇嘴道。
“够了!”顾廷烨喝道:“英国公是官家任命的主帅,你们贬低他,岂不是在骂官家?”
“好了,都别乱说了。”沈从兴还是有些理智在,跟着劝说了起来。
……
一连几天,宋辽两军一直相安无事。
这天,英国公命人把沈从兴和顾廷烨叫来了营帐。
两人来到营帐内,发现帐内只有英国公一人,并无其他人在。
“见过大帅!”两人行礼道。
“坐下说吧。”
英国公招呼两人坐下,说道:“老夫找你们来,是准备让你们今夜率军袭击辽营。”
“大帅!”
沈从兴闻言蹭的一下站了起来,脸上没有丝毫惊喜,反而有些愤怒道:“大帅,兵法有云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之前有两次那么好的机会,大帅不答应出兵,此时辽军已然有了防备,此时出兵不是羊入虎口么?”
这几天沈从兴也没闲着,打听了不少辽军的消息。
他得知辽军在得知大宋出兵的时候,并没有怎么重视,反倒是这几天辽军增派了斥候巡视。
在他看来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时机了。
大宋本就缺少战马,骑兵不多,要是损失太多,就只剩下步卒了,一旦打起来,就只能据城死守了。
英国公淡淡道:“你都说了,出其不意,你觉得你都能想到的机会辽军将领会想不到?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你提议骑兵先行,那伱想过没有,我们的骑兵的战马比辽国的差远了,长途奔袭还能有几分战力?这一路上真能瞒过辽军耳目么?你又了解辽军主将么?不知己不知彼,贸然行事,与送死何异?”
“我…”沈从兴有些语塞,反驳道:“那抵达霸州当晚,辽军也没任何防范,那么好的机会,大帅为何不准出兵?”
“辽军将领哪怕再傻,得知我们大军抵达,也知道要防范。要是一直没有防范,还能说他们是疏忽大意。可是第二天开始,辽军就增加了斥候,辽军将领会蠢到这种底部么?我们抵达那天看似没有防范,实则已经挖好了坑,等着我们去跳呢。”英国公说道。
沈从兴说道:“既然辽军已经有了防备,大帅为何还让我们去偷袭?”
“这几天我派出许多探子已经探明,辽军看似防备森严,实则只是表象。探子摸到辽军军营附近,都没被人察觉。可见辽军只是做给我们看的罢了。”英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