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才像搁浅的鱼回海,慢慢平息。
很久,眼底青黑,满眼血丝的眼眸,落在了杜羡之身上。
——她让我活下去。
她。
……
那天起杜羡之才知道吃那么多药的原因。
不是因为家里人,不是因为学校工作杂事……
他恨铁不成钢,又于心不忍。
他知道执念深重的人再怎么劝也没用,但靳修臣一直是他偶像,他看不下去,出了一个馊主意。
“靳大佬,要实在喜欢,实在放不下,咱找个替身呗。”
“人死灯灭,不可复始。反正你现在,要钱有钱要颜有颜要势有势的,世界上相像的人这么多……”
他被打断,得到男生冷冰冰的话:
“有没有人说过,你很烦。”
杜羡之语塞。
他的好心好意建议,靳修臣根本不领情。
“什么意思嘛……”他小声吐槽。
这种事帝都魔都多了去了,而且他就出个主意,至于这么说吗?
男生西装在身,明明才二十多岁,眉目清冷淡漠,比同龄人成熟得多,他语气冰冷:“没什么意思,就是见到和她长得像的,觉得恶心。”
杜羡之不能理解这话。
靳修臣低声,神情苦涩脆弱:“我就是讨厌,连同帝都……”
杜羡之懵逼,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什么?”
他有没有听错?死一个人连城市都厌上了?
靳修臣深吸一口气,侧眸睨他,眼瞳深邃,语气恢复如常:
“我讨厌这充满她又没有她的帝都。”
他下了逐客令:“你能走了吗。”
杜羡之还是无法理解。
可能他没喜欢过人,没吃过爱情的苦?
后来有次,杜羡之赚外块收到假钞。
他懂了。
这种感觉。
就像他喜欢真钞,讨厌假钞一样。
但因为那天的多嘴,杜羡之能清晰感受到靳修臣对自己的态度冷淡了三分。
靳大佬这人其实挺好的,提及那个人就不好了。
像是“逆鳞”。
不许人提,不许人碰。
当然,也没人知道他这无疾而终的喜欢。
自然也很少有人说。
记得去年,靳修臣手机收到一条挑衅短信。
【纪书梧是我杀的。】
短短一句,杜羡之成功见到稳重冷漠的大佬破防。
海外的短信,大佬报警处理。
查出发信人是儒明集团的总裁,但警方说,凶手不是他,那年的案件,他还尚未成年。
此事不了了之。
且不论那个儒明集团的总裁为什么这么发,是不是知道什么,就单论惹到靳修臣,算是踢到铁板了。
大佬情场失意,商场却没有。
现在儒明集团应该是不在了。
……
过往种种,犯病,破防,发火,他都有目睹,对那个女生的感情执念全然不可能作假。
还有那句见到与她相像的人就恶心。
婚宴早已在敬酒之后接近尾声,杜羡之的目光追随着靳修臣和纪书梧。
他好不容易能共情大佬的感受。
可是现在,这是在、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