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小时后,栖上云端里。
纪书梧跟着靳修臣步入主卧。
在一片静谧之中,纪书梧摸了摸脖颈,一抹尴尬的神色在她脸上掠过。
靳修臣径直走向床头柜,拉开抽屉,幽沉深邃的眸子扫视一圈,随手取出药瓶,交递到纪书梧手中。
纪书梧看着药名,没话找话:“舍曲林?你怎么有这个呀……”
可话落对上靳修臣的视线,立马就蔫了。
男人的冷漠,是他一贯的神态,只是在这一刻,纪书梧有些汗流浃背。
“为什么不愿意看医生?”他问道。
靳修臣比一米七的她还要高出一个头,居高临下,哪怕不做出任何情绪,哪怕语调再平静,她还是缩了缩脖子。
“我不愿意看医生,”她声音弱弱,试图解读他情绪,“你生气?”
“不该吗?”
他淡淡反问,清冷的面容似乎隐藏着不同寻常的温度。
该什么?
就是不该啊。
她论述道:“这有什么好生气的?靳同志,我又不是有艾滋病之类的病瞒着你……”
纪书梧不理解,补充:“就算有,我们也没有性行为啊,你担心什么?”
男人眉梢紧蹙:“性行为?”
纪书梧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脚趾头一紧,脸色一红。
先不说开口有多么惊世骇俗,就凭自己这话理不直气不壮,纪书梧完全不敢抬头。
没有多于家具建筑,房间空荡,眼前只是洁净无尘的地板。
为什么地面这么干净?
因为她的颜面扫地了!
纪书梧欲哭无泪。
“这就是你的关注点?”靳修臣盯她许久,“这是重点吗。”
“不是……”她汗流浃背。
原先在车里迷迷糊糊地醒来,睡眼惺忪的她,第一眼就看到车窗外的医院大门。
随后她莫名其妙被靳修臣带去看了神经科医生。
啊?
这是看出她头疼了还是觉得她脑子不好?
纪书梧什么都不明白,只好呆呆愣愣地跟着靳修臣。
然后就被拉着做一堆检查。
纪书梧:“……”
同志,咱大可不必这么热心肠!
在检查结果出来后,精神内科的医生怀疑地看向她:“这……指标都正常……”
医生原本想质疑的。
可见纪书梧的脸色,还有时不时揉头的动作。
医生道:“我觉得……这得去心理科。”
“神经中枢神经系统没有任何问题,颅内也没有肿瘤,而且据我观察,雨下得越大,患者的头就越痛,那就只有心理作用。”
纪书梧听得目瞪狗呆。
而靳修臣拧眉,看了一眼纪书梧。
他没多话,立即就要带着她去心理科挂号。
纪书梧满脸写着“不要”。
她拒绝道:“我没事,就是昨晚熬夜……”
“你昨晚没熬夜。”医生说道。
纪书梧:“……”
你怎么知道?
纪书梧又找借口:“啊……想起来了,我吃了过敏的东西然后过敏药过期了……”
“女士,你指标正常。”医生又说道。
纪书梧:“……”
找借口失败后,她跑了。
是的,没错。
一个成年人。
一个二十几岁的成年人。
因为不想看医生,甩掉众人,在医院厕所里躲了起来。
纪书梧在原来的世界就看过心理医生。
说真的。
她挺怕的。
在厕所里躲了半个小时,她试探出声:“那个……外面有人吗!”
“我不看心理医生,行不行?”
“其实我之前看过心理医生,我一点问题都没有!”
自顾自说了几声,没有任何动静回应。
她侧耳贴门,外面没有任何声音。
纪书梧:“……”
是她多虑了。
根本没人追她。
她,无人在意。
想到自己逃跑的样子,她想找块豆腐一头创死,脚趾头仿佛能抠出一座芭比梦幻城堡。
室外的雨声缓了缓,纪书梧心绪平稳了些许,打开门出去,就看见站在厕所外面的靳修臣。
干!玩阴的!
他等了半个小时。
纪书梧无话可说,视死如归走过去。
本以为要面对疾风暴,她都做好“赴死”的准备,靳修臣却什么也没说,带她回了栖上云端。
看着眼前面色如常的男人,纪书梧半晌才准备诡辩道:“靳修臣,其实……”
靳修臣直言:“我没有要审问你的意思,就像你说的,出于人道主义,关心一下‘人民’。”
纪书梧:“……”
“只是关心,你不想说可以不说。”
靳修臣眉梢微抬:“我们没那么熟,你可以和叶渝、沈茴、宋铁心说,只有我没资格过问,没资格听你说原因,不是吗。”
纪书梧:“……”
她没深究这句话,只是……
怎么听着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