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规在花丛中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身子,听见苏问昔低声嘟嚷:“臭小子,也不过来告声别就走了。亏你吃了我那么多只鸡!”
子规:“……”
默默地转身,拿手去扒身后的花叶。
又听见苏问昔继续嘟嚷了一句:“看来皇家的水米是养人啊,那个什么皇子殿下长得不错么!超级大帅哥算不上,不过挺好看就是了。”
子规:“……”
他还是,当什么也没有听见吧。
苏老爷在府门口送安王一行离去,怅然回府,才进前堂门,东砚从里面跑出来,一脸焦急得快哭了。
“老爷,小姐和子规少爷不见了!”
苏老爷一惊,身子几乎没站住:“你说什么?”
“小的已经把府里找遍了,没有看到小姐和子规少爷!”
苏老爷手指哆嗦,一叠声地喊:“来人!来人!”
对着东砚劈头喊道,“去找府里所有人都出来找!”
难得一见声音慌得不成了调。
四十多岁的人,老来得女,自幼失母,宠惯溺爱,几乎是他的命根子。一听说女儿不见了,腿一下子发软,不是东砚上前慌忙扶住,几乎软倒在地。完全没了平时的四平八稳、不急不慌。
“老爷!老爷!”东砚吓得一叠声叫。
苏老爷倚着东砚的手站着,随手指着眼前的下人:“去把姨娘们都找来!”
那边下人应着声飞奔而去喊人,这边苏老爷劈头问东砚:“红莺儿呢?没有跟着小姐吗?你为什么没有跟着子规?”
东砚快哭了:“本来小姐和子规少爷都在花园里,听着前面有事,小的过来打探一下,回去的时候小姐和子规少爷就找不见了。红莺儿在两位姨娘那边,说是小姐派过去的。小的前前后后的地方找遍了,也没有看到人。两个都
不见了!”
苏老爷眼前发黑, 一脸惊骇。
难道三皇子已经发现了子规,知道了他的身世,所以暗里着人将两人一并带走了?果真如此,他的昔儿可是凶多吉少了!
当初子规来苏府的时候,就应该当机立断,带两人异地而居。没想到一时迟疑,连自己的女儿都搭进去了。
苏老爷一时双腿发虚,悔恨不己。一时不慎,酿成大错。
然而又转念想,如果人真是三皇子带走的,应该跟弘光同路才对。
皇上现在的意思不明,此番招弘光回去,究竟是囚是禁还是虚意示好?
三皇子前后的态度对弘光都恭敬有礼,不似作伪。看他今日的态度,明明是拉扰的意思大,敌对的意思小。
朝中那两个皇子都虎视眈眈,彼此间各不相让,此刻三皇子若对子规和他的昔儿出手,明着就是跟弘光作对了,三皇子应该不会这么愚钝,这个时候纵自己树敌。
三皇子如果有意拉拢弘光助他夺位,子规和昔儿他应该不会动才是。果真是被他带走,至少应该是安全的?弘光是不是能对他们照顾一二?
一时之间心思转了数转。
两位姨娘带着哭得稀里哗啦的红莺儿来的时候,大热的天,苏老爷背上已透了一层凉汗。
平日对两个姨娘并不上心的苏老爷,看着两位关切焦急的姨娘,颓然叹道:“我把昔儿给弄丢了!她自小多病多灾,终于眼见得一日比日好起来,却被我给弄丢了!”
一边说着,老泪居然落了下来。
苏老爷一哭,红莺儿哭得更厉害:“我应该跟着小姐的!是我把小姐弄丢了!小姐让我去找姨娘,我看子规少爷跟着,想着小姐不会……”
苏府下人本来就没多少,都是苏老爷平时信得过的,稀稀拉
拉站了一排,见主子哭着、丫环哭,跟着也哭了。一时间苏府上下竟像失了丧一样。
倒是苗姨娘心思灵透,觉得两个大活人平白在府里不见了这事儿到底说不过去,站出来说道:“老爷,咱家小姐平时鬼精灵一样的人,哪能说丢就丢的?万个人想哄她,万个人会在她手里吃闷亏。何况还有子规少爷跟着。两个虽然年纪小,却都不是不晓事的孩子,要说人丢了,连个响都不出,搁别人身上也许可能,搁咱们小姐身上,那是万不能的事情!”
苏老爷心里却想,三皇子如果存了掳人的心思,派的一定是身手不错的得力人手,自家女儿聪明则聪明,碰上有真功夫的人,那也只能是鸭子遇屠夫。
心里虽然如是想,嘴上却不能说出来。给苗姨娘一说,心里又觉存了一丝侥幸的希望,扫了一圈面前的下人,问:“你们谁可曾见过小姐和子规少爷?”
大家面面相觑,纷纷摇头,最后有个下人说了一句:“小的往厨房送柴的时候,仿佛看见小姐和子规少爷在走廊那边,小姐不知道和子规少爷说什么,小的便没有上前。”
苏老爷一听,乍露希望,立刻问道:“什么时候?”
下人想了想,认真说道:“小的担着柴刚进门,外面就围了官兵,小的怕生事,急忙往后院奔,过走廊的时候,正看见小姐和子规少爷往这边来。小姐脚伤未愈,子规少爷扶着,在走廊里站了一会儿,似乎是说什么话。”
苏老爷面露喜色,这么说,自家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