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说小少爷和将军身边少不得服侍的人,奴婢便紧着过来了。
”
“方才你在外头说什么?”司元这会儿才开口,他看着冬至的目光似乎没有情绪,又似乎暗藏了不满与愤怒,个中情绪究竟是什么,冬至不敢自己去细究。
她见司元发问,连忙将头垂的更低,怯怯地答道,“是奴婢方才失言了。”
司元的视线却没有轻易的放过她,冬至觉得一股如冬日的寒风般的气息从自己的脖颈处灌了进来,明明不冷却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原来不过这两天的功夫你就将自己看作了这云山院里能做主的人,”司元站了起来,背手走到了冬至身边。
冬至的身子止不住隐隐的打颤,她不敢插话,更不敢轻易的开口为自己辩驳。毕竟方才那话是司元亲耳朵听到的。
她低垂着视线,虽然已经被吓出了泪水,可是隔着水雾朦胧的泪光,她依旧能够看见司元别在腰间的那一把镶嵌着宝石的短匕首。
将军是个杀过人的,或者说惯常于杀人的。一个丫头的性命在他眼里并不多珍贵。
冬至心里想的纷乱,可虽止不住惊惧,却也尽量的想要维持表面的镇定。
“将军,方才是奴婢失言了,只不过因为子桑妹妹她有些不懂事,我便急了……”
“你胡说!子桑姐姐好的很!”司信泓立刻跳起来,像是个稚气的孩童般瞪眼看着冬至。
倒还真是个好骗的孩子,不过是服侍了两个月的蠢丫头,竟也值得在这时候出言维护。
冬至见司元没说话,心里又渐渐不怕了些,她紧接着道,“将军,奴婢从前一贯是在老祖宗身边服侍的,因着她老人家胃口不好,身子又要仔细养着,便有不少特别讲究的地方,奴婢初到云山院,许多地方不免还带着养性居的习惯,”冬至
前半先搬出了老祖宗,然后又将将云山院的丫头们隐隐的指摘了一遍,“如今咱们院子里的丫头都是些年纪小的,年纪小的学事情快,这是好处,可也有不足的地方,那就是年纪小就不免不懂事些……方才是奴婢的脾气差了,将军有什么要责罚的,奴婢自当是认的,”
这番伶牙俐齿,蔺子桑细细的听在耳朵里,想着日后也能照着学学。不过这会儿,她擦了脸上的眼泪,也惊惊惧惧的样子,然后慢慢的挪到了司元的面前。
“将军,是奴婢不懂事,原不怪冬至姐姐的。”
司元拂了拂衣袖,脸上露出不耐的神色,“别用规矩礼节来和我说话,云山院有云山院自己的规矩,养性居的那一套是留给老祖宗的,你如今在哪儿,便守哪里的规矩,”
冬至紧着福身应了是。
司信泓却是不依不饶的样子,他快走两步到了司元身边,一手拉住他的衣袖,“父亲!子桑姐姐原是咱们院子里最大的丫头,如今冬至姐姐来了偏偏压了她一头,我不喜欢这样,”
蔺子桑没料到司信泓会这么说,心里忽地往下坠了坠,不太确定司信泓说这话时为了什么。
司元因此瞧了蔺子桑一眼,不过也很快移开视线,他低头看着司信泓,语气虽然说不上多温和,可稍稍也带着几分父亲对儿子的慈祥,“这是你的院子,你想如何便如何,往后这种小事,你自己做主便是,父亲哪里能将你的琐事件件都管了去?”
司元这话明面上看着是不耐烦理会,可不过也就是这一句话的功夫,他便又给司信泓和云山院里的人撑了腰。想做什么自有我在后头,不将冬至看在眼里,便也就是不将老祖宗的威压放在心上的缘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