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目带着笑意,旁边服侍的丫头站的有些远,与她形成了绝然不同的两副模样。
她如今也不过才十六岁呢,可已经在自己身边两年了。无论前情如何,有意无意,结果都不会改变了。
“爷今日回来的怎么这么早,本想背着人喝一壶茶,倒也是不能够了。”蔺子桑听见身后的步伐,转回身,笑容灿烂的望着司元,“让他们从南边带过来的茶叶,却不知好不好,爷来帮我尝一尝?”
司元握住她的手腕,笑着点了点头,将那茶杯的杯沿递到自己唇边,轻轻地抿了一口,“口感顺滑醇厚,的确是好茶。”
“那就是没诓我。”蔺子桑的神情越发舒展开来。
司元见她那小猫似的柔顺神情忍不住用手刮了下她的鼻尖,笑道,“谁能骗了咱们桑桑。”
两人浓情蜜意,哪里有心思去管周围站着多少人。而那周围站着的丫头小厮们见状也只不过将头垂的更低。腹诽总是有的,平时两个人,一个面冷,一个心冷,本来凑在一处不会有人觉得多好,可这两个冷的撞在一起,却偏偏热络的不得了。世界之大,可真是奇了怪的。
正月一过,许姝就打算从秦阳侯府搬出来,毕竟她的目的已经达到,这周围哪个不在暗自揣测她与秦阳侯府的关系?至于和京都城这些贵妇小姐们的交往,也早已经因为怜妃的照拂安稳下来,许姝剩下来要等的,不过就是司元的回京了。
司元身边没有其他人,这是人人告诉她的消息。这在许姝看来却并不一定算得上好消息。因此在如今有消息传来,司元身边已经有了一个不知身份的女人时,她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她向来不怕争,也从来没有争输过。
许姝一走,老祖宗有些发愁起来。并不是因
为许姝的离开,而是因为司元送来的家书。对于许姝的留住,司元是不赞同的。但是让老祖宗真正在意的内容却是后头的几句,司元在贝叶城里似乎有了中意的人。
在那样的蛮荒之地,哪里有什么举止合乎礼节的女子?莫不要带回一个行事粗放,不见规矩礼教放在眼里的女人,那可实在是家门不幸,得流上好几天泪水的了。
这点愁就苦恼在,老祖宗十分清楚自己是无法阻止司元想做的事情的。可许姝怎么办?这么一个哪儿哪儿都看着合适稳妥的人,难不成真就这样放了?老祖宗前后想想总是不甘心的。
“船到桥头自然直,母亲不必太过忧虑,不如等大哥从贝叶城回来再做打算,毕竟父母之言媒妁之约,兴许带回来的只是个小玩意儿。”季念文瞧着老祖宗嘴上都要起了燎泡的模样,到底还是劝慰了一句。
的确,这秦阳侯府无论如何依旧是司元主掌门楣,老祖宗其他事情上还可以自己做了主,可在这样的事情上,却是怎么都不敢的。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只道,“随他去吧。”
“母亲愁得早了,兴许等表哥回来了,他就看中许小姐了呢?”顾焱欢也对老祖宗发愁的样子看不过眼,“这种事情谁说的准,您何须庸人自扰呢。”
安慰的话是一起说的,可各人抱有的心思是什么,那又是另外一回事。相对于季念文对许姝态度的可有可无,顾焱欢则其实是很不喜欢许姝的。她如今掌管着秦阳侯府里里外外的支出,自己暗自扣下来的东西已经不知有多少,可却还难以填平司末平日里的花销,倘若不是老祖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补贴着,雅园可不知道怎么撑下去呢。要真来了一个像是许姝这样精明的,那怎么受
得了?
最好来个傻得,能拿捏的,顾焱欢在心里期盼着。
秦家塆,李婶家院子里。
本来养鸡养鸭的院子如今被收拾的干干净净,本来一人高的围墙正在被往上加盖,里头到底放着不少贵重东西,丢了实在难办。又加上这段日子的确赚了钱,后头又是眼瞧着能赚更多的,李婶便不愿意在这上头吃亏,宁愿多花点钱,也不想万一出了事情让蔺子桑难办。她到现在还是不大相信蔺子桑是最上头的那个老板,李婶心里想的是,蔺子桑应该多半只是她上头的人,只不过不好露面,所以托了别人来,将这赚钱的生意交给了自己。
这丫头从小可没有白疼!
秦树对于自己婆娘那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这生意一开始他并不认同,可也没阻止。却没有想到,还竟然真的做了起来。可真的让他存疑到如今的一点却是,李婶甚至不愿意告诉自己这生意是怎么自个儿找上门来的。秦树可不相信这世界上真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只不过实在从李婶嘴里撬不出什么话。
“不能说就是不能说,到了时候总会告诉你的,我一不偷二不抢,这银子总是实打实的吧?”李婶不愿意告诉秦树的原因很简单,秦树这个人耳根子软,有时候喝两口酒又容易忘了事情,是个嘴上把不住门的,而自己既然答应了三妞,那断然不能随意反悔。更何况,李婶不是不知道前两天秦福根刚来打听过这边的事情呢。
他是最不能告诉的!
不过,这不是李婶这些天想的最多的事情。她这些天思索的是能不能将这生意再一层层的往下做。如今赚的钱,再远也不过邻近两个村的人,再往外,李婶并不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