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福这会儿还瘫坐在地上,吓得不敢动弹。
马车中。
司元将蔺子桑压在软毯上,里里外外的检查,等一番纠缠后,两个人的气息紊乱,发丝纠缠在一处。蔺子桑垂着眉眼,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司元在她的面颊上轻轻啄吻,欲言又止。
“桑桑,你……”
蔺子桑抬眼与他对视,瞧见他眼睛里的担忧,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爷在担心什么?”
她的唇瓣水润嫣红,带着一抹诱人的色彩,司元也不明白自己心里那些竭力都压不下去的恐慌感是什么。不是因为她在人群中的宠辱不惊,不是因为瞧见了方才那惊险的场面。司元越来越从心底里发现自己的丑恶,他喜欢蔺子桑的倔强与手段,这是蔺子桑吸引他很重要的一点,可是这样的时候,他又希望蔺子桑表现出一丝恐惧,一丝需要自己的模样。
可蔺子桑现在已经越来越少害怕了,害怕的人变成了他。这样的蔺子桑,似乎随时都能撇下自己转身离去,不需要一丝牵挂。司元敢打赌,在那样的场面里,蔺子桑都不会开口提及“秦阳侯夫人”的身份。她将她当做蔺子桑,她敢于自保,不依托任何其他人。
“爷,”蔺子桑抬手挽住司元的脖颈,柔顺的亲吻了上去,“你在怕什么呢。”她看出司元的担心,反而觉得有些愉悦起来,“路是我自己选的,我既然选了,只要你还要我,我必定愿意和你一起走下去的,而我,从前没得选,现在有的选了,我想靠着自己。”
长福,许姝,林宛白,她们给的多少难堪,蔺子桑都接住。兴许慢一些,可是终究一步一步,她会成倍的还回去。她不愿意靠着司元,也无须靠着司元。
在长兴候府当人的面闹出这样的事情,长福还没等回府就先被太后给叫去了宫里。更别说第二
天司元还毫不客气的在皇帝面前参了她一本,让皇帝就是不想管也不成。又因为这事情闹得实在是大,不过两天街头巷尾的百姓们就将长福执鞭伤人,任性妄为的事情传了个遍。打的是别人恐怕还没什么人说,可偏偏打的是战神新娶回家的夫人,那还有什么好商量的?长福从前嚣张跋扈,可从来未曾得到什么真的教训,然而这一会儿,种种压力下面,皇帝也不得不头一回给了重罚。
扣除一年公主的俸禄以外,还罚长福禁足半年,而在这些前头最要紧的一点是,让她向蔺子桑赔不是。俸禄还是禁足,长福姑且都能勉强忍了,可是想蔺子桑赔不是,她那性子怎么说得出口?司元为了蔺子桑那般折辱于她,长福心里的那口气还没有下去呢。为此,皇帝又只能多罚长福半年的禁足,足凑够了一年才算是将这事情给最终糊弄了过去。
蔺子桑自是不在意长福到底有没有向自己道歉,她里里外外要忙的事情可不止一件。
食铺与果铺的生意都已经上了轨道,从南地到北边都有几家做的有声有色的铺子,只是难免有几个做的不好的。蔺子桑就挑出那些老实的,将人送去那些生意做得好的铺子学,什么时候学的心里有数了什么时候再管事。这是一点,另外还有一个重要的。成衣织布的生意与周转一向是南地的特色与特长,只不过从前的货物价码一向压得低。蔺氏的产业发展壮大以后,这织布成衣的生意便也开始发生了变化。从前那些个被逼得走了绣娘的成衣店,要么是一律改成了从蔺氏的制衣链中进货,要么就像是从前将军府的成衣店一般,径直归并到了蔺家的产业里。
不只是京都,不论往南边去还是往北边去,大都有这样的趋势。就连许家这样原本资产足以撼动半个大齐的
富贵之家,都已经开始受到蔺家产业的影响。许家的第一大产业就是织布制衣,如今制衣业受到冲击,只能从原本的织布谋求平衡。只不过半年前不知从那儿来了一个大商人,从许家进购了大量的布匹原料,如今已经成为了许家的主要客源。照着这位商人的意思,恐怕这些大单子以后只多不少。这也是许家生意如今一个重要的保证。
而蔺子桑从前与许家打交道时,因为不知道江南许家与京都城里许家的纠葛,故而没有放多少心思在其上。不过这会儿既然知道了,自然也不能当做不知道。掌着这条线,就不如将这条线慢慢的变成许家的命骨,到了该动手的时候再抽出许家的这条命骨也无偿不可。
“到了京都,本就是下策中的下策,不得已而为之,倘若这个时候生意还坏下去,这一大家子的人还有什么活路?”看着父亲的暴跳如雷,许姝除了无奈更多的还是无奈。
事情一桩接着一桩似乎没有尽头,将她从前来京都之前的计划打得一团乱,不知从何疏离。
中秋之夜,照例是个团圆节,可有份位的大臣与大臣之妻都没得在家团员,一早天还没黑就要进宫陪着那些皇亲国戚说话看景,直到夜深了才能被放归。要蔺子桑来看这事儿,实在是没意思的紧,然而现在轮到她头上也不得不去做。前头刚在长兴候府传出那样的事情,这一会儿她其人就更显得新鲜,在谁眼里都一样。一堆假客套,真算计,蔺子桑没经历过的也一一都在经历,没什么好怕的,她如今的名声已经定在了那儿,应该怕的是其他赴宴的人。
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