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生抱着匣子,乌呆呆的问,“您不分给陛下跟黎王一点啊?”
太后被她逗的笑不可抑。
她就喜欢怎生这一点,整个人都傻透了,还觉得自己很聪明,看看,这一点贪婪的小心思都不加掩饰。不,掩饰了,只是没掩饰住。就像胖老鼠偷了蛋糕,只管藏头,不顾露在外头的。
宋太后自己喜欢直来直去,是因为女人活到她这份上,已经有恣意的本钱了,可不是因为她傻。
两个儿子大的大的四十五六,小的二十八 九,放到外头也是成家立业各自过活的时候了,所以她连管都不想管,随便他们怎么作。
只有这个小闺女,欠了她爹的一世情,又是老来女,虽然狠心放到宫外,却是还得管上一管的。
“眼皮子浅成这样,你是多么缺钱啊?”太后笑了一场,拿过怎生嘟嘴递过来的帕子擦眼泪,又开口喊王嬷嬷,“我就不去了,你带她去我的私库见识见识……”
又扭过头去对怎生道,“将来这些也都是你的。”
怎生这一日,竟觉得自己跟个气球一样飘飘悠悠的,脚不沾地。
她突然就觉得自己的追求应该不同了呢。
怎么形容呢?
就譬如一个普通人随便买了注彩票,一下子中了五个亿。
那么,之前的工作还能算工作吗?之前的梦想还能算梦想吗?
就算爱情不能一时半刻的寻找到,可房子呢,车子呢,舒适的生活呢?用钱能不能解决?
能。
钱,有时候比人可靠。
有了钱,就有了安全感了。
她再也不担心自己肚子里头的孩子是个私生子了。
私生子又如何?
有个这么壕的外祖母,有个能够继承外祖母财富的亲娘,谁来当这个私生子不会笑醒?
“郡主?郡主?”王
嬷嬷在一旁使劲扯了扯她的袖子。
怎生虽然扭过了头也看着她,大脑里头却全都是金光闪闪的金块,她可算是见识过什么叫金山银山了。
王嬷嬷又使劲扯了扯,差点就把她的衣袖给扯烂了,怎生才迟疑的问,“有事儿么?”她好像把床搬到这金库里头来!要不在她床下藏上一床金子也好!
“太后让奴婢问,您还喜欢聂墨吗?”
怎生依旧呆,“啊?聂墨是谁?是块绝世好墨吗?很值钱?”完全不假思索。
王嬷嬷噗嗤一笑,哄了她道,“郡主累了吧?外头准备了步辇,奴婢伺候着郡主回去吧。”
怎生点点头,由王嬷嬷牵着出了太后的私库。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怎生都有点呆,偶尔会傻笑,要不就是埋头写写画画,弄些旁人看不懂的东西,不过这寿安宫里头太后最大,她老二,太后都不嫌弃,旁人更没话说。
对于这种效果,太后十分满意。
总算能好好养胎了。
即便没把聂墨忘到犄角旮旯里头,可也不会再整日里头光知道惦记个男人了。
虹生若是自己一心盼望的闺女整日里头想着嫁人的事,估计能憋屈的活过来!
真是这辈子欠了他们父女的啊!
对于宫里这一套,聂墨全然不知。
宋太后是谁,她想松松手露出点什么,那就露出点什么,可若是握紧了拳头,是谁也肖想不了的。
外头的人随便折腾,寿安宫里头的母女俩正在肯北边送来的甜瓜。
“这甜瓜好甜,就是皮厚难啃,快赶上丝瓜皮了。”宋太后一边吃一边抱怨。
都怪怎生,说直接拿着啃才好,母女俩现在的模样简直不堪入目,嘴角都有甜瓜种子。
怎生点头,“是啊,不过怎么这么晚了还有甜瓜啊,我还以
为甜瓜是四五月里头吃的呢。”
“这是北方那边进贡上来的,你没见皮厚么,估计是怕冷!”
怎生吧唧又啃了一口,然后吐出一块皮,眨了眨眼睛,“要是有个削皮刀就好了……”
削皮刀的样子她还记得呢。
“呶,就是这个样子!”画出来给宋太后看。
宋太后看了一眼,“纸上谈兵,行不行啊?”扭头喊许太监,“去工部召个善于锻造的匠人过来。”
匠人很快就来了,看了图纸眉头及不可察的一州:这是要打一口铡刀?
听了永宁郡主的解释,整个人都不好了,“削……削皮刀?”郡主这么凶残啊?难怪太后不敢把她嫁出去,他在外头都听说许多世家为了争娶郡主都打起来了,可是太后愣是不松口。原来真相在这儿啊!太后这是怕把永宁郡主放出去成了祸害啊!(不能怪他,作为一个设计师,想象力是要丰富些。)
怎生点头,玉白的小手托了一个甜瓜,对了他解释道,“对啊,你看,这刀子这样落在这瓜上,不用手按着刀刃,就能把皮削的厚薄适中……”
感情还要厚薄适中?郡主您准备拿了这人皮干啥用啊!
怎生见匠人一脸呆气,发愁的对了宋太后道,“母后,您能听明白吗?”我怎么感觉眼前这个匠人十分不靠谱啊?
宋太后瞄了一眼,“没事,做不出来,换个能做出来的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