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睨城望着冷忌眉一挑。
“寒曦邪主事的那个营地,现在正因为私营舞弊的事情被追责,甚至有叛敌的趋势,而那个所谓的敌人……”
“椒图吗?”宫睨城不笨,自然知道冷忌的话里意思。
“所以寒曦邪才会想要取得椒图的同盟,然后平息狴犴城内部的矛盾,再借此来制衡狻猊城和本王,是这样吗?”好笑的哼了一声,宫睨城表情玩味的支着头望向门外。
“就不知道寒曦邪是不是也知道君临晚的身份了,还是说,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所以才会把人带在身边,那他现在是在赌什么呢?”仿佛喃喃自语的宫睨城,一脸若有所思。
“主子,如果事情真是这样,那狴犴城和椒图城达成一致的几率就变高了,到时候陆九九再答应远嫁,我们……”瑚玉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宫睨城挥手给打住了。
“比起你说的那些,还是先把眼下的事情处理了吧!”宫睨城说着望向被冷忌抱在怀里的香雪,昔日娇媚万千的妖娆,此刻化成了一具冰冷的尸
体,惨白的有些不忍直视,却安然的被冷忌抱在怀里。
顺着宫睨城的视线,瑚玉也看到了,然后默默将手紧握成拳。
“把香雪厚葬了吧!她爱漂亮,你帮帮她。”宫睨城说着望了一眼瑚玉。
“是。”瑚玉低头答应,然后望向冷忌,脸上的表情欲言又止。
“至于你,擅离职守,可有话说?”宫睨城望着冷忌,一脸冷然的眯起眼睛。
“没有。”冷忌低声说完这两个字,只听得宫睨城哼了一声,旁边瑚玉脸上也不由得闪过一刻紧张。
“真是越来越大胆了。”宫睨城低声说着,然后挥手。
“主子!”瑚玉适时跳出来喊了一嗓子,让宫睨城挑眉望向她,而冷忌也皱眉望着她。
“香雪已经离世,剩下的事情还需要有人去做,冷忌常年在外和香雪接触,对事务应该相对熟悉,与其问责,不如让他戴罪立功。”瑚玉跪在地上低着头,没有人能够看清她的表情,却只有那字字铿锵,让宫睨城望着她许久都没说话。
“冷忌违背主子命令,擅自脱离任务,甘愿受罚。”早就抱着必死的决心,不然也不会回来的冷忌,不卑不亢的说着。
暗地里瞪了冷忌一眼,瑚玉心里有些慌张的将手紧握成拳,就怕宫睨城真的问罪冷忌。
“戴罪立功吗?倒是个不错的主意。”没想到宫睨城并没有反对,而是沉默许久后说了这么一句,让瑚玉心里石头落下一些的抬头望着他。
“既然狴犴城已经回不去,那就去椒图查探,看看对方是何打算,还有,既然人是在你手上丢的,就要负责把人找回来,这一次,生死不论。”宫睨城望着冷忌厉声吩咐。
“是。”冷忌低头将香雪抱紧,要是早点决定不留活口,说不定就……
“下去吧!”宫睨城说着挥手,冷忌依言抱着香雪往门外走,瑚玉也跟着站起来走了出去,并未留意身后宫睨城窥探的视线,还有那几不可闻的冷哼。
房间里,冷忌站在一旁,任凭瑚玉给香雪上妆,死后多日而不朽,多亏了天气原因,
还有冷忌的细心照顾。
在旁边配药以保证香雪尸身不腐的瑚玉,时不时会望一眼冷忌所在的方向,终是忍不住说了句。
“你不应该回来的。”留在狴犴城,就算日后有变数,只是求个自保的话,恐怕也不是什么难事。
“她想回来。”淡淡的开口,冷忌的话让瑚玉手上动作微微一顿,却没说什么的默默加快了速度,然后站在尸身面前望着冷忌。
“我要把衣服都脱了上药。”瑚玉望着冷忌说。
望了瑚玉一眼,冷忌没说话的只是转过身,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这让瑚玉看的暗自咬牙,倒也没有强求的开始给香雪脱衣服。
打开包裹的披风后,香雪的伤口裸露出来,让瑚玉看得一愣,却沉默的没说什么,将衣服全都褪去后,开始认真的清洗整理,最后视线停留在瑚玉的纤细手臂上。
那一点朱砂两眼,应着苍白如雪的肌肤,让瑚玉看得目瞪口呆,然后不自觉的伸手拂过,原来,不是血迹残留啊?
回想香雪待在醉香阁那么多年,竟然还能保留这份清白,让瑚玉心里忍不住生出一丝异样的情感,然后抬头望了一眼冷忌。
“好了。”等一切都准备就绪之后,冷忌回头望着换了身干净衣服的香雪,如同白雪一样洁净的衣衫,衬得肤色更加惨白了。
“给她换身红色的吧!”冷忌低声的说。
“她喜欢热闹。”冷忌说着望了一眼瑚玉,后者没说话,而是转身从柜子里拖出一件红色的嫁衣丢给冷忌。
“只有这个,你看着办吧!”丢下这句话的瑚玉,转身走了出去,临出门前,回头望了一眼拿了衣服呆在原地的冷忌,咬牙关上了房门。
无心在意瑚玉怎会有这样的衣服,却实在红的漂亮,就像香雪浑身浴血倒在自己怀里的时候一样,而冷忌却不忍回想。
等香雪换了衣服之后,冷忌就这样望着那个仿佛熟睡一样的人影愣愣出神,那么多年的隐忍,最终也只是化作眼角那滴清泪,还有掌心拂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