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宫苑里,床榻上的女子,依旧双目紧闭,面容苍白,沉沉地昏睡着,正是雪柳颖。头上的伤口,依旧被重重包扎着。
“吱!”寂寥的寝宫门外,兰荷端着晚膳推门而入。走至床榻边,轻轻掀起帘帐,主子的憔悴面容映入眼底,她的脸上,浮上了深深的愧疚之色。
“主子,都是兰荷的不是,若不是那日奴婢求救与您,您也不会惹到她……”兰荷的泪珠一串串流下,打在蚕丝棉被上,一圈圈晕开。
兰荷为昏睡的女子颈下垫上了一个软垫,为她擦完手后,流利地梳了一个简洁的发髻,点了胭脂的脸,看起来稍稍有了些血色。
因为近来刘浅陌被关去了冷宫,雪柳颖的寝宫少了不少绊子,下人也不敢懈怠,没多久便送来了一碗燕窝。兰荷放下手中的粥食,换成了燕窝,一勺一勺耐心地喂着床榻上的女子,喂完之后,天色已是很晚了。
“主子身子还未痊愈,好生照顾着,待主子醒了即刻来唤我。”兰荷离开时,吩咐了一声寝宫外守夜的宫人,见四下无人,将一些碎银塞给了眼前的宫女。
眼前的人随即笑开了花,满口
答应着,“姐姐怎的这般客气,都是主子宫里的人。”
说着便将银两放进了衣袖,“姐姐且放心,奴婢一定好生照顾主子,主子醒来立即去叫您。”
兰荷向雪柳颖的方向看了一眼,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而另一头冷宫中的刘浅陌,怨愤地看着桌上一筷子也未曾动过的粗糙饭食,将地上的桌凳踢翻在地,一旁陈旧的花瓶也被震落在地上,碎成了渣,一小支瓷片甚至自她的手背划过,留下了一个浅浅的伤口。
“贱蹄子,待本宫出去,且看如何收拾你!”刘浅陌轻轻地捂上了伤口,吃痛的闷哼几声。为了不留伤疤,便扯下裙角一边小心地包扎了一下,眼里尽是阴狠。
夜至三更时,刘浅陌又冷又饿,空旷的冷宫里,门外的风吹草动尽达耳中。
“喵,喵!”
待刘浅陌好不容易说服自己睡会,意识渐渐混沌之时,门外传来了一阵猫叫,在这阴冷的冷宫里,更显恐怖。刘浅陌下去重新将门窗拴的紧紧,瑟瑟发抖的腿已经不听使唤。战战兢兢躲进被子里,等待天亮。
转眼,已经过去了整整三个日夜。
兰荷看着床榻边依
然不见好转的雪柳颖,担心地在地上踱来踱去。最后终于决定叫那太医再来为主子诊一次脉。
求了好久,太医终于放下了手中的事情,一脸不耐地来到了雪柳颖的寝宫。
“太医大人,主子已经昏睡了整整三日了!还是伤到了头部,这可如何是好啊……”说着说着,眼泪便又流了出来。
太医早已是一脸的烦躁,听到哭哭啼啼的宫女,更是没来由地厌恶。将药盒放在了一边的桌上,发出了重重的声响,吓得兰荷一震。
当看到太医的神色时,便不再言语了。只是帮他搬来一把四角扶手椅,恭恭敬敬地掀起帘帐一角,拿出还在昏迷的雪柳颖左手放在床边。
太医近了近前,三心二意地摸了摸脉,便起身了。他本来就是为太尉府做事的,此次大祸是太尉府之女刘浅陌引起,他自然也就草草了事。
“待再过几日就醒了,脉象不是很糟。”太医说着便离开了扶椅,向自己的药盒走过去。
“可是,大人……”兰荷抓上了他的衣袖还未说完便被甩开,给了她一个威胁的眼神。
兰荷怔在原地,看着太医合起药盒,背在一侧走出
了宫门,无助地看了一眼雪柳颖的侧脸。
一般宫里嫔妃生病,都是由特定的太医负责的,一开始是谁便一直直到痊愈的。但这位太医言辞敷衍,兰荷只能去寻找其他的大人。奈何,没有一个人愿意过来,因为他们也不想多事,更与太尉府过不去。
好几日过去了,兰荷每日都悉心照料主子,然而她并不懂医术,雪柳颖额角的伤口因为她的不当处理,却愈加严重了,只能另想办法。
“小翠姐姐,就让奴婢进去吧,奴婢找元官贵妃真的有重要的事要……”兰荷站在元官苒的宫外苦苦哀求。
“离开吧,主子不想见你。”小翠刚想出去寻自家主子,正好见到了元官贵妃宫外的兰荷,将她挡在了外面。
想到上次好不容易可以撮合一次皇上与主子,却被她硬生生闯进去坏了好事。
“主子已经昏迷了好久还未曾醒来,算是兰荷求您了。”
“贵妃不想见你,我有什么办法。”小翠站在宫外,她素来只为元官苒着想,还在为上次的难堪生气的她,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心虚地回答。
地上的人求了很久无果便起身离开了,小
翠最后心下一软打算叫住她,一伸手又想起那日兰荷的横冲直撞已经喊出口的话又咽了下去。
此时,在御花园游玩散心的元官苒遇上了同在御花园的张娴。张娴今日一身简洁的妃色罗裙,看一眼,便觉得舒爽,有一种江湖儿女的洒脱无豪爽。元官苒也是喜欢她的直爽生性。
“元官贵妃?”张娴无意中瞥见了相隔不远的小道上,同样看向她的元官苒,叫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