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想要杀死我吗,宋问?杀死如今的我?”西弗勒斯惨然一笑,他一边笑着一边声音嘶哑着说,眼眶通红地死死瞪视对方,宛如从地狱之中爬出的恶鬼:
“你可要想清楚了,一旦你这么做,你眼前的西弗勒斯·斯内普便是彻底死了,他是被你亲手杀死的。宋问,你真的执意要这么做吗?”
“对不起,西弗勒斯。”宋问平静地看着他:“但是我不得不……”
“我不想听这个,宋问,我一直爱着你,你呢?”西弗勒斯的目光仿佛能穿透宋问的内心,他咬牙切齿地说:“而你,竟然连告白都是用来骗我的。”
“现在说这个,没有意义……”宋问深吸了一口气,他摸到了西弗勒斯的颈项,将对方一直佩戴在身的戒指解了下来。
“相信我,你值得比我更好、更好的人。”宋问说:“这个世界很大,巫师的生命也还很漫长……”
“你是个无耻的骗子,明明是你亲口承诺过的事情,却骗了我。”西弗勒斯看着对方丝毫没有动摇的态度,知道宋问不会手下留情,于是他恶狠狠地将自己的痛苦不留余地尽数倾泻给对方:“你说得对,还有比你更加值得的人,对吧?我可真希望从没遇到过你,我真后悔。”
“对不起,但是相信我,你会安然无恙的。”宋问手里的魔杖隐隐有些颤抖,但从头到尾他都没有一丝一毫悲伤的表情,“你会获得自由,我已经拜托了邓布利多,让你去一个完全不会被战争所牵连的地方好好从事你喜欢的事业……那个地方,你会喜欢的。”
他听到他的少年打断了他的话,疲惫又嘶哑着说:
“但那个地方没有你,对吗?”
宋问眼睁睁地看着他一心所护的黑发少年的眼泪顺着脸颊不停滑落在了下颌,他伸出手轻轻地替对方擦拭了一下,可对方的眼泪却越来越汹涌,怎么擦都止不住。
“宋问,你已经把我困住了,没有你的地方,于我而言处处都是囚笼。我没有自由可言。可只要你活着,哪怕我去捧起伏地魔的袍角,我也是自由的。”
“我求你了,别这么做。”
他哀求着说。
轰隆隆——
即便斯莱特林的地窖处于城堡的地下位置,也能感受到霍格沃茨的城堡再一次发出令人心悸的震动。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宋问闭了闭眼,叹息了一声:“我别无选择。”
“你明明有的,不过你从未曾相信过我,未曾将我看做是同伴和伴侣,你一直都把我当个孩子一样护着,宋问,当初你是怎么答应过我的?你这个骗……”
宋问靠近对方,以吻封缄,然后他凶狠地咬住了对方的嘴唇。
直到尝到了鲜血在口中蔓延,宋问才松开了对方,低低笑了起来:“我没骗你,西弗勒斯,答应你、同你订婚、同你有六年之约,不管我再怎么自欺欺人,那其实也是我的渴望。我有多想选择你,我自己最为清楚。可是只要伏地魔在一天,我便明白那一天永远也不会到来。只要他存在的一日,你我即便在一起,也永远不会有真正的安宁和自由。”
“可为什么是你去?”西弗勒斯用力地挣了挣,双手被藤蔓勒出血痕:“傲罗不行吗?邓布利多不行吗?魔法部那群饭桶也不行吗?为什么偏偏是你……”
“总有人要牺牲,那个人可以是我,可以是傲罗,可以是魔法部,我自私地认为,甚至可以是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但绝对不能是你。你有我们都没有的创造力。西弗勒斯,因为你是那百分之一,你是希望。”
“但仅仅只是局限于此是不行的,西弗勒斯,即便如今你以你的智惠在英国的巫师界能算得上是凤毛麟角,可还是远远不够。”宋问牢牢地看着西弗勒斯:“你要从百分之一的人里再朝前走……不,走的速度太慢了,你必须朝前跑,西弗勒斯,你必须要加油成为千分之一,万分之一,乃至千万分之一的人才行!”
“你不能被困、不能被利用和束缚,你应当努力朝前,去成为千万分人之一里的那些推开历史进程的推门者之一,那样的话,等同于能解救千千万万的人。”宋问抿了抿唇:“我希望你去做这样的人。不要因为任何人任何事去浪费糟践你的天赋。没有人配这样做,包括伏地魔、包括邓布利多、包括魔法部……同样也包括我。”
“这样的话,今日所有牺牲的人,都是值得的。”
“你能明白我、理解我吗?西弗勒斯,我不是去赴死,而是为了捍卫身为人的自由与希望,才做出这样的选择的。”宋问认真地看着对方:“你记得吗,我很早以前便对你许下过承诺,我要做你的守护骑士,不只是要守护你的生命,更是为了捍卫你自由选择理想与目标的权利。”
可他的黑发少年的眼眸之中溢满了痛苦,他拼命地摇头,泪水止不住地滑落。
宋问明白了他的答案。
如今的西弗勒斯·斯内普,虽然他一直试图去理解和尊重宋问,但他毕竟还太过年轻,他还不能真正的明白。
“那么,与其让你失望和痛苦,不如忘了它吧。”
“你说捍卫我自主选择的权利,可我想选择的是你!你有什么权利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