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深冬的雨夜。
娜塔打开了卧室的灯、推开了窗户,伴随着淅淅沥沥的雨声,她趴在书桌上发了一会儿呆。
今天的预言家日报大厦又只有她一个人了,她闭上疲惫的眼睛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随后忍不住将锁在自己柜子里的一叠相册打开。
她又犹豫了许久,才将其中一页夹层掀开,找到了那张泛黄的、被泪渍侵染的魔法照片。
她看着詹姆趁着莉莉不注意扑上去亲了亲她的脸蛋,然后被按着头爆打一顿。
她看着西里斯因为恶作剧而被艾莉丝和埃琳娜、海伦她们拿起蛋糕砸了满身奶油、莱姆斯和彼得在不住地为西里斯求饶。
看着洛哈特想要趁机捣乱而被一脸严肃的雷诺和理查德一把按住。
还看着西弗勒斯目光温柔沉溺地注视着就在他身侧的宋问,而她那双商都只能被西弗勒斯按在地上摩擦的公会长,此刻对身旁之人腻死人的目光毫无察觉,正无比老土呆愣的比着剪刀手一本正经的拍照。
最后,她也再一次的,看到了自己偷偷看向比尔森的眼神……
可是现在,照片上整整齐齐的二十四名笑容灿烂的少年们,如今只剩下了她、比尔森、洛哈特、莱姆斯、西弗勒斯、宋问以及尚在阿兹卡班的西里斯……
只剩下除了她以外的寥寥六人。
娜塔紧紧地将照片贴在心口,平时坚韧已久的外壳只有在这样孤寂的夜里才有一丝难得的松动。
她知道西弗勒斯对自己颇有微词,因为她同宋问关系好,而西弗勒斯同比尔森的关系较为接近……这些年来,她为了不断往上爬,作为一个女人,她利用了自己所有她能想到的手段。不光明、不正当、血腥的、残忍的、充满算计的……
所以她的位置才坐得要比起比尔森更加稳当。
只是……娜塔笑了笑,她的目的同他们一样,她的初心从未有过更改。
娜塔闭上眼睛,肩膀微微颤动着。
这剩余的六个人,她一定要竭尽全力护住,不仅如此……不仅如此,她一定要为她死去的伙伴们复仇,她一定要让伏地魔血债血偿!
她利用了她还算清醒的母亲,通过关系进入了《预言家日报》做了一名实习记者。而原本掌控《预言家日报》的,有百分之六七十的基数都是食死徒派系,刚刚实习的她光靠维持着本职工作便已经足够胆战心惊,原本没有任何担任主编这种高位的希望和机遇可言。
但是在一九八五年的时候,既日记本和冠冕之后,邓布利多又带领着凤凰社,消灭了伏地魔的第三个魂器——赫奇帕奇金杯。这才真正开始使得预言家日报之中的政治观点开始有了缓慢地分化……尤其是年轻人,他们看待问题的角度往往和他们的父辈不同。
不过娜塔知道,无论年轻人怎么呼喊和抗议,他们都缺乏决定性、爆炸性的信息冲击他们固有的观念……
而发出冲击新闻的这个人,很有可能被当作出头鸟给碾死。
娜塔当时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因为她已经忍不下去了。
她通过八年的时间采集证据、搜集信息、提炼纲要,于凌晨偷偷溜进了打印室的门,将第二天即将发布的头版头条统统换做了自己的新闻。
并对着清晨上班发布的工作人员施展了混淆咒——
那是一九八五年十二月十日。是早逝的霍格沃茨护卫队公会成员们的忌日。
八年之后的同一天,娜塔·威尔逊凭借一人之力,忍常人不能忍之辱、蛰伏至今,狠狠跳起给了伏地魔以及食死徒军团一个响亮的耳光——
引发整个欧洲巫师界舆论爆炸的头版头条横空出世。
《食死徒与纳粹,希特勒与伏地魔。》
这篇报道内容简明扼要,首先是非常直白、令人不适的全方位曝光了斯莱特林女孩人权问题。
她以自身举例,自揭狰狞可怖的伤口、和终身无法怀孕的体检报告……无一不在阐述食死徒组织根本不拿女性当人看,而是纯粹简单的繁衍工具。
接下来她对比了纳粹对于女性的3K主义——妇女应该远离政治,妇女的活动要被限制在“Kind,Küche,Kirche(儿童,厨房,教堂)”之中。①
她辛辣地讽刺道:没想到有朝一日食死徒会和他心心念念想要消灭的麻瓜们有着绝配的理念!
她搜集了一千名斯莱特林出身的女性受到的非人待遇的照片和亲笔信,但很多都被她以删减形式呈现,唯一尽数曝光的、赤诚无比的袒露给大众的只有她自己一个人。
她知道,报道一发,她会成为众矢之的,但她会如此选择,便代表着她已经放弃了自己的一切也要完成复仇的决心,包括自己的爱情和生命。
因为爱可以让人变得很坚韧、但也容易让人变得很软弱。有时候甚至会成为彼此的弱点。
她选择亲手舍弃了自己的爱情……如今的娜塔,是没有任何弱点的。
所以她才能如此义无反顾、孤注一掷。
……
“这就是食死徒做的事! 请各位睁开迷蒙浑浊的眼睛好好看一看吧——”
她生生泣血地用文字嘶吼着。“除非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