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老爷说,家里没添人前,都是太太打理家里一切,后来家里添露露小姐时,全靠着莫家帮着伺候太太月子,不然老爷一个大男人肯定是照应不过来。”
“现在家里虽然添了几个人,但都各忙各的事,地里的活要忙,家里的活也要忙,家里的活都是太太在打理,又是做饭又是洗衣和打扫屋子,也是一摊子事要忙。”
长虎还不忘说自己,“还有像我跟着老爷一会家里,一会学堂里的跑,都忙得很。”
说到最后似才想起他说问的谁伺候老爷太太来,“我们庄户人家,小娃从三四岁起,就要自己照顾自己,现在露露小姐都能把自己照顾好,吃饭穿衣啥的都是自己打理自己,对了露露小姐每天还要去学堂上课,她一个小娃都忙得很呢。”
长虎跟着韩书贤跑上跑下,现在嘴皮子利索得很,看似说了一长串,又热情得很,但要细想,除了说韩书贤被赶出侯府后过得不容易,全靠着邻居帮忙外就只说了现在忙了。忙啥呢?也没说个啥出来。
韩明德每问一句,长虎能扒拉着说一长串,从韩书贤带着妻儿住到村里后的各种不容易开始,到现在地里的活要忙,家里的事又多,还有学堂的事,教娃儿不但费心费神,还要费钱请先生,赚了的钱一大部分贴在了学堂里,还有一部分花在了村子里的人身上。
两人听得直皱眉,作坊挣了那么多的钱,自己不用反倒用在不相关的人身上,老爷子皱眉道:“都是些不相关的人,花那钱做什么?”
长虎叹了一口气,“谁说不是呢!辛辛苦苦赚回来的钱,自己没用几个,全部倒贴出去,不要说您老替我家老爷不值,就是我们下人也都替老爷不值,我们都劝着老爷要多为自己考虑。”
“可老爷却说:十年寒窗苦读,一朝高中,本以为能尽展心中抱负,造福一方百姓,可奈何被人害后落得个名声扫地不说,还被赶出朝廷。这还不算,最后又如丧家之犬一样被人赶出家门。”
“老爷那个时候也是真的很难。”
长虎也不管两人听得黑了脸,又重复说起了韩书贤离家后的不容易,重复一番后又才说道:“老爷说虽然被罢官,但好歹还是读了十几年书,干脆就教人读书,也不算白读了一场,帮村里人把日子过起来,也是因为老爷想一展胸中抱负,说不能因为不在朝堂了,就不能不展抱负。”
“老爷说不在朝堂也一样造福百姓,也一样能学以致用。”
长虎变着花样地说着老爷这,老爷那,可这啊那啊中总离不了再回头说上几句老爷被罢官后的不容易,听得两人极不耐烦又不敢对着他冒火,就怕像上次在门口一样吵起来,这次虽不至于进不了门,可到底有求于人,这条狗暂时他们还不能打。
两人耐着性子等着听着,实在等得有些不耐烦了,韩明德黑着脸说道:“我们来这么久了,你家老爷都还不回来,你是不是该找个人去叫你家老爷回来。”
“我等着都无所谓,总不能叫一个长辈一直在这等着,这要是传出去,于你家老爷声誉不好,你说是不是?”韩明德后面的话,说得轻飘飘的感觉,可话里无一不是责备和威胁。
长虎心底一个冷笑,要不是看在老头子在门口待着容易影响老爷的名声,哪里还有你进来的份,现在进来了还敢威胁人,当真是蠢货!
冷笑后的长虎又把话给说回去了,“这位老爷,刚我都说了,我家老爷心系百姓,一心想着为百姓谋福祉。老爷为了心中抱负,也为了一方百姓,家里倒贴了好多钱财出去不说,就是添的人也都帮着百姓忙活,家里实在是没有多的人手,要有肯定不用这位老爷你说,我都安排人去叫老爷回来了。”
“那你去吧,我们在这等着就是,不用你伺候。”韩明德实在不想听长虎再说下去了。
“这哪行!”长虎直截了当的拒绝道,“我要走了,没人伺候着你们,岂不显得我们不懂规矩。”
“老爷和太太要知道我没把你们招待好,肯定要说我不会待客了!”长虎说着话就提了水壶过来要给两人身前的茶杯里倒些水,“两位放心,我家老爷和太太都不是喜欢在外过夜的人,一会肯定会回来的。”
本就等得不耐烦,这一听还不晓得要等到好久,韩明德转头看向长虎,“没事,你们人手不够,我们带了人来,你只把你们先生去了哪里说出来,我让人去找。”
“这位老爷的法子倒是个好法子。”长虎赞同地说道,紧接着话头一转后,又说道:“老爷太太出去的时候也没具体说去哪了哪里,这要什么找?”明知故问。
“大胆!”韩明德终于忍不住了,把手往桌上一拍,震得桌上的茶杯都响了起来,长虎装傻充愣开始,“这位老爷啥意思?要是招待不周,您老只管提出来,我该就是,万不可生气!要是拍到杯子上,伤着手就不划算了。”
“我们好心来看你家老爷,你不但不去找人回来,现在我派人去找,你竟连个去处都不说,他就是这样教你们下人的?还是说他目中无人到连自己亲爹都可以不顾!”
“自己身都不正,又岂能教化他人,又岂能造福百姓!”
长虎就怕他安安静静地等下去,要安静地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