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那些孩子。
对了,青山自杀了,枫被野兽叼走了,小叶子想要回家,在树林里迷路,活生生饿死了,石头……石头被青山亲手勒死了。
他走过去,根本没有人在意他的到来。
他呼唤摄影师咒灵,却发现五条老师的手机已经关机了。
“……”
几个小女孩把半颗烤熟的土豆交给一个更小的小男孩,告诉他:“这是我们偷偷藏的,给你吃。”
男孩很小,看着也就三四岁,他小心翼翼地问:“那你们呢?”
四个姐姐说:“没事,我们已经吃过了!”
但当弟弟狼吞虎咽地吃土豆时,那几个姐姐还是偷偷咽了咽口水,露出渴望的眼神。
她们其实并没有吃到。
夏油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走向了其他地方,草屋全面升级,所有房子都变得更好了,结构比原来结实了不少,夏油杰在里面转了一圈,终于找到了大人们开会的屋子。
他隐隐约约地明白,这里还是树海村,但已经过了很多年,之前的那批人都不在了。
大人们说:
“既然早晚都要把老人们丢掉,那为什么不早点丢?多留一天,就是让他们多浪费一天的粮食啊。”
“你说的有道理,但井田家怎么办,他家的儿子和儿媳几年前就从山上摔下去死了,如果把老人也丢进山里,那他家的孩子谁养?”
“那就连孩子一起丢了,反正他没了奶奶就是个孤儿了,还不如和奶奶一起死了。”
一个中年男人眼神闪烁,犹犹豫豫,之后,他开口说:“不如,把我的几个女儿也一起送走?”
“你自己的女儿你不要?”
“话也不能这么说,当初要不是为了生平太,我也不能连着生那么多女儿,正好,都送走,都送走,我是真的养不起了……”
深夜,大人们举着火把,把老人和孩子硬生生拖出了屋子。
“我不走!我不走!”
女孩儿嚎啕大哭,死死扒住门板,父亲粗暴地给了她一个耳光,扯着她的头发把她拖了出去。
“姐姐,姐姐!姐姐!!”
弟弟无助地试图想要拉住姐姐们的手,被妈妈死死抱住:“平太,平太,你姐姐们只是出去玩而已,她们很快就回来了!”
“不要,不要出去玩,我要跟她们一起去!”
这样的画面在村子的各个角落上演,村民们用绳子捆住老人和孩子们,像是拖拽犯人一样把他们押进深山。
“这是我们村子的传统,每当粮食不够的时候就得这样,你们也别怨我们,我们也实在是没办法了。”
他们排成一条长长的队伍,慢慢走向深山,忽然,有孩子挣脱出绳子,往村子的方向跑去,但他没能跑上几步,就被青年一锄头砍在后脑勺上,孩子倒在地上,血流不止。
“死了吗?”
动手的人心虚地说:“没有,说什么呢,赶紧拖走吧。”
夏油杰盯着火光下蜿蜒的血迹,怔怔的。
他们也被遗弃在了那棵熟悉的大树底下,可这一次,没有人留下食物,没有人道歉,甚至没人给他们松绑,青壮年们生怕这些老人孩子会跟着自己一起回到村庄,把他们紧紧捆在树上,捆成一圈,只留下一句:“不要怨我们,我们也是没办法的事,你们要怨就怨留下这个传统的祖宗吧。”
孩子们大喊救命,可他们的鲜血和哭喊引来的树林中同样额的瘦骨嶙峋的野兽。
被捆住的人们无法反抗,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腿被咬断,五脏六腑被掏出来吃掉,野兽们尤其喜欢小孩,有一个孩子被拖出去,被野兽们分食,他们瞪大眼睛,惊恐地哭叫、挣扎,最终含恨而死。
好恨,好恨,好恨,好恨。
他们……要永远诅咒那些活着的人。
夏油杰大口呼吸,觉得有什么堵住了他的喉咙,他难受得头晕脑胀,恶心想吐。
等终于变得好受一点时,他再次回到了树海村。
“对,我们每年都要向树神大人献祭老人或孩子,以祈愿来年风调雨顺,这是我们树海村的传统,今年也是老规矩,抽到谁家,就让谁家出人去当祭品,你们也别难过,这可是去侍奉神明的好事。”
树海村变得比之前更好了,每个人都住在坚固的房子里,每个人的家里都有余粮,连穿的衣服都比之前好了很多。
大人们一开始只是在抽签上作弊,为了保护家人联合起来把村子里的孤儿或没有靠山的老人送走,但到了后来,没有这种人可以送出去的时候,他们只能每年拿着礼物来找村长,让村长抽签时别把自己家的名字写进去。
这样的传统持续了一年又一年,树林深处那棵越发茁壮的大树被说成了“神树”,被赋予了并不存在的神性。
村民压着被选中的孩子走进树林深处,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他们干脆用绳子把孩子吊死在了树上。
好恨,好恨。
夏油杰听见了怨灵们的声音。
——我们,好恨啊!
两个村民杀了孩子,便往村子的方向走,他们走了好几个小时,终于发现自己始终都在原地打转,因为身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