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网上看到的名言,与君共勉。”
吴虑走后,苏清词望着阳台上的绣球花出神,他灌的心灵鸡汤不是适用于每个人的。
他失去了太多太多,多的数不清,他拥有的很少很少,少的屈指可数。
掰着手指头算算还有什么呢?才华?地位?家族百分之十的股份?这是许多人穷极几辈子也得不到的,但这些都将终结给疾病。
算下来,他一无所有。
糟糕,好像更悲观了。
苏清词自嘲的笑笑。人人害怕绝症,可真的“中了招”,也只能接受。抚着破风箱似的烂心烂肺,不得不跟这些风雨同舟了二十四年的零件儿们和解。
下午两点,裴景臣来了。
他出现在门口的时候,苏清词内心很平静。又过了几分钟,王秘书也来了,可能是避免相看两相厌,苏柏冬没来。
王秘书帮拿行李下去,苏清词在病房里听温萌萌的出院交代,各种注意事项罗列起来能写满两张A4纸,苏清词左耳朵听右耳朵冒,还端起阳台上一盆满天星想带走,这是安娜丽丝前天买的。
倒是裴景臣聚精会神,全神贯注,表情看起来比跟纳瑞游戏签约的时候还严肃。
苏清词心说那么认真做什么,不理解。捧起满天星时被裴景臣接手过去,刚好温萌萌说想跟苏清词单独聊聊,裴景臣便抱着满天星先出去:“我在外面等你。”
房门关上,室内安静下来,苏清词既不看温萌萌也不说话。
温萌萌走到沙发前坐下,道:“出院后多休息,避免劳累,低盐饮食,要注意避免大量的饮水,注意保暖别感冒了,一定要按时服药,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随时给我打电话。”
苏清词面无表情的道:“谢谢。”
温萌萌嘴唇掀动,欲言又止。苏清词看向她:“温院长是想问姜女士吗?”
温萌萌一愣,双手不安的搅在一起:“是……”
苏清词嗓音微凉:“她住在疗养院,一没看守二没牢笼,您想看她随时都能去,如果因为愧疚而不敢去,那我无话可说。”
温萌萌唇舌僵硬,面色灰败。
苏格暴打老婆孩子,总不能次次都去医院吧?既麻烦,也有暴露“斯文儒雅的大学教授其实是个家暴变态”的风险,更何况苏家有御用的家庭医生。
温萌萌就是那个善后的医生,她是这个世界上除了苏柏冬之外,唯一知道苏格真面目的人。
但她跟苏柏冬一样,选择了装聋作哑,视而不见。
姜瑟如天真烂漫,单纯可爱,温萌萌温柔知性,美丽大方,她们虽然隔了一辈,但交情很好,既是朋友也是闺蜜,更胜母女。温萌萌也对姜瑟如说过你就像我的干女儿一样,姜瑟如在跟亲生爸妈闹翻再也不联系之后,也只跟温萌萌说心里话,抱怨生活的不顺,诉说工作的压力。
后来,温萌萌提着药箱给她处理身上惨不忍睹的鞭伤,姜瑟如哭着叫她干妈,叫她妈,跪着地上求她救救自己,抱着她胳膊哭求妈您救救我。
温萌萌双手颤抖,不敢看苏清词的脸色:“我是苏柏冬父亲资助的贫困生,没有苏家就没有我今天。而且我只是个医生,说是权威专家,其实就是个打工的,这院长的职位也是拜苏家所赐,我……”
“别说了。”苏清词打断她。
其实站在温萌萌的角度,苏清词理解她,但苏清词不能原谅她。
自私点想,别人凭什么舍弃自己的利益去无私的帮助你?温萌萌站在苏柏冬和苏格那边没有错,背叛了姜瑟如和围着她叫温奶奶的小苏清词也没有错。
可还是那句话,苏清词也很自私,他不能原谅温萌萌的冷血薄情。
就这样吧!
苏清词坐着电动轮椅行驶出病房,远处的裴景臣迎上来,苏清词注意到他深色的西装袖口沾染了花粉,下意识想伸手掸掸,但也仅仅是在心里想,在脑海内演练过程。
苏清词问裴景臣要花盆,裴景臣递给他,然后转到轮椅后面,一手按电梯键,一手握上轮椅把手。
苏清词想说不用你推,但懒得开口,他大病不愈,说话费力气,非必要不张嘴。直到出了住院大楼,苏清词才开金口道:“谢谢。”
极端客气又格外生疏的两个字听得裴景臣一愣。
王秘书等候多时了,在苏清词的招呼下迎过来,从裴景臣手里接手轮椅,推到轿车后座前。苏清词本想干净利落的起身上车,最好能卷起一股小旋风来彰显志残但是身坚,结果起猛了,平稳的心率瞬间飙升,无力感迫使他差点跌坐回去。
幸好苏清词身手敏捷,及时扶住王秘书。
说也奇怪,以前的他巴不得在裴景臣面前装柔弱,以博取关注和同情。现在却不想被他看见自己任何软弱,即便坐着轮椅,他照样能走路,就算是个残废,那也要猪鼻子插大葱做个体体面面的残废。
王秘书开车,苏清词看了眼后视镜,漆黑的科尼塞克隔着三辆车位,已经跟随快半个小时了。
王秘书试着问:“少爷?”
苏清词闭上眼睛:“不用管他。”
到了地方,王秘书将车驶入车库,再把轮椅放好,本想搀扶苏清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