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姑娘……这、这不能是麻团给我缠的吧……”
孟迟耳朵根都红透了,眼睛亮晶晶的透着一股紧张。
姜绾木然着脸,面不改色道:“阿尧替你绑的。”
“多谢的话就不用再说,快点好起来自己走,莫要累他再背你才是正经。”
孟迟听了,松了口气,是了,还有小姜兄弟在呢,徐婶子也可以,怎么也不会轮到姜绾替他做这些事。
他摸摸热得发烫的耳朵,拉过麻团的大狗头,掩住了自己的尴尬,都没注意听到姜绾说让他自己起来自己走的话。
麻团……瘦了……
孟迟心疼地摸着它的脑袋,从前自己养着他的时候,根本拖不动,刚才他不但一下就把麻团拽过来了,手穿过它的毛的时候,还清晰地摸到了它的骨头……
只是他眼下连自己都要跟着姜姑娘一家混吃的,麻团怎么办,他话到嘴边几次,都张不了口提出要让他们带上麻团一起。
姜绾在火堆旁添了柴,把烧过的水换下来,放凉了倒在石头的凹陷处,招呼大狗来喝,又架在火上添了点掰碎的面饼混着燕麦麸,煮了一点吃的倒在另一个石坑里。
大狗狗吃得很欢,水和面糊都舔得干干净净的,尾巴不停地扫来扫去,吃完竟然趴在姜绾脚边了。
孟迟没想到姜绾竟然会把吃的分给麻团,激动得眼睛鼻子都发酸,“麻团,还不快谢谢姜姑娘!”
“姜姑娘,你放心,麻团跟着我们,我把我的食物分给它,它吃的不多,不会浪费粮食的。”
孟迟趁热打铁赶紧保证,大狗汪的一声,似是回应他说的话,说自己可乖不会浪费。
姜绾没说话,这狗等体格养好了,用来拉孟迟好了。
而且她本来就打算从孟迟的口粮里扣,顶多自己再匀一点给这个大家伙,它看起来可不是个吃得不多的。
“它叫,麻团?”
这什么名字,难怪一身的威风都没有了,谁家好好的野性尚存的獒犬会叫麻团。
“是,麻团是我有一次去西羌捡到的狗崽子,捡到的时候它都还没睁眼呢,是我一点一点喂到这么大的……”
寅时初,孟迟来了精神,跟姜绾讲起了麻团的故事,她看着火堆守到天亮,倒是没有很无聊。
期间她也跟孟迟表达了一家人要去郴州,希望能借用他对这片地的熟悉,早日走出白雪皑皑的山林的意思。
孟迟拍着胸脯连连保证没问题,“正好我也要去郴州,咱们一起吧,姜姑娘你放心,不单是走出这片山林,去郴州的每一条路我都熟,咱们一起一定会顺利的……”
……
天渐渐亮了,外头有微弱的光从山顶上的洞口射下来,姜绾熄灭了火堆,大狗麻团已经匍在孟迟的身边睡着了,孟迟说了一个多时辰的话,也犯了困意,靠在石壁上打盹。
姜绾先到洞口处查探了一番,外头很安静,没有下河村那几个人的身影,也没有其他灾民从此地路过。
这似乎不是去往郴州的官道,往后的路得靠孟迟了。
姜绾拿出了斧子和麻绳,在山边砍了几根碗口粗的矮树,捆绑拼成了块容一人躺着的简易木筏,试着在雪地里拉了拉,还行。
她把削下来的树枝捡回去烧火,绑好的板子扛进了洞里。
姜尧和徐惠娘都醒了,正从火堆里扒拉地瓜,孟迟则捧着一个地瓜坐着吃,小玥儿发现了新的大玩具,在来来回回地摸麻团的毛,麻团乖乖地趴在地上,任由小玥儿胡作非为。
姜绾再次对这大狗的警惕性摇头。
听见她从外边回来的动静,姜尧挑了个大的地瓜转身,“这、这是……阿姐你扛着这大东西要做什么?”
“姜姑娘,你哪里来的斧子?”
“绾绾,你吃了地瓜好歹睡上……”
“姐、姐,大狗,哇(嗷)喔(呜)!”
姜绾面对着一洞惊讶得合不拢嘴的人,淡定地放下木筏,“这个用来拖他。”
“斧子外头捡的。”
“不睡了,拿上边走边吃,小玥乖,让大狗狗起来。”
“昨天的那几个人夜里来过,不知什么时候还会回来。”
她面不改色,几句话各自不相干,但听到的人却不自觉联系在了一起,徐惠娘直接紧张道:“怎么,他们还拿着斧子过来了?这是要干什么,这些人都没有王法了吗……”
姜尧也神色凝重,“娘,他们这样的要是讲王法,还会吃人吗。”
“斧子掉了一把被咱们捡到也算幸运,是个防身的武器,娘你拿着这个,斧子我来带。”
他把姜绾给他的匕首给了徐惠娘,换了斧子挂在裤腰上,一下子把他娘弄得更紧张了,“这、这是要跟他们拼了吗,绾绾你来抱小芙,跟在娘身后,若是他们敢来,我就跟他们拼了!”
唯有孟迟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家人,“这……这匕首也是捡的吗……”
他怎么不知道这片雪地里有这么多东西可捡,除了斧子和匕首,竟然还有斗篷和吃食,简直是刷新了他对这里的认知,要怀疑自己先前勘测的时候是没用尽全心了。
他怎么都捡不到这些东西。
“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