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绾看着高呈殷勤地帮着陈家搭棚子,他自家的柴倒还是高猎户跟黑子去捡,不愿多看,低头给孟迟煮汤药。
顶多再两日,孟迟的伤口就愈合得可以继续赶路了,在那之前不知陈家的商队能不能顺利找到这里,如果他们没有返回远处继续搜寻陈邵君等人,而是继续往郴州方向走,应该会顺利再次汇合。
但若是他们不断在塌方的雪山附近搜救,怕是不知还要在这里等到何时。
她看了看陈邵君,他已经撑着一根树桠,走出她家的棚子,去看陈叔他们搭新棚子了。
除了有点咳嗽,看起来比昨晚上精神了好些。
她想过去跟他商量着看有没有什么与商队联络的特定法子,例如家族特制的信号箭之类的,她想早日拿到盐,就开始继续赶路了。
这么想着,姜绾起身朝陈邵君走去。
孟迟手里捧着汤,看她走远敲了敲麻团的头,道:“麻团去,跟着去。”
麻团摇头晃脑地抖擞抖擞毛,欢快地跟在了姜绾的身后,姜绾摸摸它的头,并不排斥它跟着自己。
一人一狗来到陈邵君旁边,还未开口,他先转过头主动朝她伸出了手,露出了手腕处。
“姜姑娘,我感觉好多了,咳咳咳,才起来看看陈叔他们做事的。”
“嗯。”
姜绾不是来给他把脉的,但听话的病人主动把胳膊伸到面前,她还是象征性地摸了摸,给予适当的安稳道:“是好多了,注意休息。”
“不知陈公子跟商队可有什么联络法子,若是他们停留在雪崩处搜救,恐怕短时无法赶到这里。”
她的意图很明显,让他想办法联络自己人,动作快些。
陈邵君还没答话,张嬷嬷把手里的活给了高呈,走过来接陈宗明,插话道:“这些事就不牢姜姑娘你费心了。”
“我们在这里搭好了棚子,想等多久都没问题的,吃的也不用愁了,不像有的人还厚着脸皮捡别人弄丢的粮食,刚才在林子里高兄弟可是发现了……”
“张嬷嬷!”
这次喝止张嬷嬷的不是陈邵君,竟然是高呈,他喊了一声张嬷嬷,大家都朝他看了过来,他赶忙找了个借口道:“麻烦您,帮我递一下那边的树枝。”
“对,就是那根长的,要放在中间把枯枝撑高些,一会儿好放松叶上去。”
高呈向前走了两步,看到姜绾身后的麻团,又退了两步,这只狗还没驯服,他不想理它太近。
张嬷嬷被打断,显然话头未能尽意,但高呈眼神示意她,她也闭上嘴巴不说了,把陈宗明带上到棚子周围玩耍去了。
“姜姑娘,方才对不住,咳咳咳,张嬷嬷的话还请姑娘不要放在心上,她因为这段日子照顾宗明辛苦,说话做事都有些不痛快,咳咳咳。”
“刚才姑娘问我的,信号箭没有,不过本来我身上带了一只鸣镝,不过我不慎将它折损了,恐怕现在射到空中也不会响了。”
陈邵君从怀里拿了一样东西出来,在她面前摊开手,姜绾拿起来看,是一只响箭。
不过箭头的球型腔被什么东西砸到变了形,完全压扁了。
看样子陈邵君遭遇雪崩的时候听惨烈的。
算是命大人没事。
姜绾看着响箭,想起了孟迟来,这家伙不是会做弩么,这响箭不知能不能弄出来。
“陈公子,这鸣镝能不能借我一阵。”
“姜姑娘随意。”
陈邵君并不介意她看,这只已经损坏无用了,拿去也没法复原的。
姜绾拿着箭回去找孟迟,麻团瞅了高呈手里的树枝一眼,略有些兴奋,可是姜绾转身走了,它摇摇尾巴还是跟着后头一起,把高呈紧张得都忘了继续搭棚子了,张嬷嬷喊了他好几声,他才回过神来。
“公子,您在边上先歇一会儿,站久了累着不好。”陈叔接着搀扶陈绍君的时候,把他们在林子里发现的东西跟他说了,陈邵君皱了皱眉,示意陈叔继续去大棚子,自己拄着树枝往姜绾那边走去。
姜绾正蹲在孟迟身边,把那只响箭拿给他看,“你看看,这个能不能用木头做一只一样的?”
孟迟一眼看出这是陈家的东西,不过这种用来释放信号的东西,一旦射到空中就能把陈家的商队快速地引来,他乐得帮他这个忙,便宜姓陈的了。
“这还不简单,让姜小兄弟把斧子和匕首借我使使,那几根树枝也拿过来,我挑一挑。”
孟迟低头开始选趁手合适的树枝,陈绍君来到了姜绾身边,他站在孟迟的木筏子旁,看他比照着陈家的鸣镝在削木头。
孟迟身前木屑翻飞,雏形很快显现,陈绍君惊讶之余,也没忘记自己是来找姜绾的。
“姜姑娘。”
他单手撑着树枝,虽然身子还弱者,但芝兰玉树一般的气质还是引人注目的,姜绾却一直看着孟迟削木头,头也没回,“说。”
陈邵君不由得自嘲地笑了笑,他早就发现了这个姜姑娘与其他女子性子不太相同,没想到连自己在她这里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想通这些,他也放松了些,身上端着的发号施令惯了的家主气息也散了些,整个人一点一点的多了丝缕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