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绾恢复意识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她头一件事就是进入空间确认仓库的房门是否打开了。
看着门上百分之九十九的进度条,她有些郁闷。
眼下她正躺在棚子里身下垫着厚厚的枯枝,她稍微动一动,就发出咯吱的声响,立即就有人上来握住了她的胳膊和手。
她感觉一侧的枯枝被压下去了一些,掀起眼皮发现身边齐刷刷趴着三个头和一个狗头。
姜尧、阿阮、小玥儿还有麻团。
看到她醒来,姜尧激动地抓着着她的胳膊,“阿姐,你醒了,要不要喝点粥,娘一直放在火上温着呢。”
阿阮握着她的手,摸了摸眼角,“姑娘,你可算醒了,再不醒,孟公子要把自己炖了给你补身子了。”
小玥儿下巴支在她大腿上,泪眼汪汪的抽着鼻子,鼻涕糊在了她衣裳上。
麻团的大狗头搁在她膝盖上:汪!
姜绾支撑着身子坐起来,姜尧赶紧挨着她一块儿坐下,让她靠着他休息。
她摆摆手推开他,“不用,有些饿,帮我把粥拿过来。”
她还没那么柔弱支撑不住自己,不过是肩头受了点伤,失血过多而已,
手上的胳膊已经有人替她包扎好了,她看了看,又试着动了动,包得还不错,但徐惠娘和姜尧都没有这样的经验,她疑惑地皱了皱眉,问阿阮,“你包的?”
“没,不是我,是……是孟公子……”阿阮越说越小声,“姑娘你倒在雪地里,孟公子跟疯了似的要、要过去,但……后来姜尧把你背了回来,他就不让肯旁人动手。”
“不过那时候,你身上都是血,徐姨和姜尧也手抖个不停根本没法替你包扎,我本来要上的,被孟公子安排去烧热水了。”
阿阮撇着嘴有些不满,但当时情况实在太过吓人,徐姨脸都白了,姜尧也团团转只会抓头发,关键时候还是孟公子靠谱些。
“不过姑娘你放心,除了肩膀伤口处,其他地方的血迹是徐姨和我给你擦的,你的衣裳沾满了血,秀兰姑娘拿去洗了,换的这身衣裳也是秀兰姑娘的。”
姜绾跟陈秀兰一般高,她的衣裳她穿得倒合身,只是略有些单薄,她身上还额外套着一件狐裘,领口内侧修了北斗星,是孟迟的。
她听完阿阮简单地说了她昏睡过去后的事情,默默地接过姜尧端来的热粥,喝一口。
她应该睡了不短时间,粥已反复热得有些过于浓稠,徐惠娘在里头把他们有的各种蔬菜干都往里加,似是担心她身子恢复不过来一般,但味道就不怎么样。
姜绾不挑剔吃食,身体也正需要补给,快速地吃完后,就要站起来,徐惠娘跟过来赶紧阻拦,“绾绾你这是要去哪儿,醒了也能多歇会儿,你想要做什么告诉阿阮和阿尧,他们帮你去。”
阿阮猛地点头,“姑娘,你想做什么,只管跟我说就是,我去。”
姜绾摆手起身,“我去看看孟迟。”
方才阿阮说道她晕过去后孟迟的反应,但没说他做了什么,但根据上次雪崩时他的举动,她合理地怀疑他又想拖着根本动不了的伤腿来救她。
她得去看看。
这家伙别又把她好不容易替他固定好的腿给弄折了。
她出了棚子后,先给自己注射了人二倍体细胞狂犬病疫苗,才上外头在火堆旁找到孟迟,他正呆呆地靠坐在雪地上,看着高猎户给陈家人换药。
他身上落了不少雪,她才发现天又纷纷扬扬地下起了小雪花。
“孟迟。”
她走过去喊了一声他的名字,孟迟缓缓转过头,见着她眼里渐渐聚起了光芒,没人跟他说她已经醒了,他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她看,仿佛一错眼就怕她又变回了浑身是血躺在雪地里不动弹的姜绾绾。
“怎么坐地上,木筏子呢。”
她在他身旁坐下,丢了一截木柴到火中,看孟迟的神情,她约略猜着他为何是这种神情,她也有过,因为自己的失误让同伴险些丧命,那中感受比刀插自己还难受。
当时他没有射出最后一支箭,她也猜着了原因,无非就是没有这最后一支了,说到底也是她凭印象做的决断,谁也没法保证孟迟的箭就一支都没少,折损了或是丢了都说不定。
是以她并没有怪他,她自己也忘了在第一时间与他确认他防身的弩到底还留了几支箭。
所以她预备说一些话让他不必如此自责。
“我没事了,你不用担心,那些血大部分都不是我的。”
“多谢你替我包扎,包得挺好的。”
姜绾实在找不出更多的话来说,见孟迟还是盯着自己看,随手松了脖子前的系带,把狐裘解下披回他的身上。
狐裘刚挨着他,姜绾的手碗就被捉住了,孟迟默默地把狐裘又披回了她身上。
“下雪了,你穿着。”
他低下头,怎么能不知道姜绾的意思,她根本就没在怪他,但他怪自己。
他手里的箭要是空闲时候多备几枝,当时怎么也不会让姜绾绾她肩头淌着血还去与狼王直接拼杀,亦或是他没把箭都用在搭救陈家呢?
姜绾瞧着孟迟自责歉疚的模样,捏了捏拳头,哄人这种事她极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