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迟和姜尧守夜,姜绾睡了个安稳觉,早起的时候孟迟正在火上煮着东西。
瞧见她走来,提起锅盖子搅动两下,香味瞬间飘到了姜绾的鼻端,闻着,是挺香的。
“煮了什么。”
她走上前,孟迟旁边放着一个小桶,里头的水还冒着白气,“甜粥,桶里有热水,你别用冰的雪水洗脸。”
姜绾嗯了一声,简单用水擦擦脸就起身,走了两步又回头叮嘱孟迟,“下回随便煮些吃的就行,不用这么麻烦。”
她刚才看了锅里,是白米煮的粥,还有些她之前给徐惠娘保管的燕麦麸皮,但孟迟极讲究,不但加了红枣枸杞,还额外搁了银耳,煮得软烂香糯的。
银耳是陈家给的药材里拿的,倒不是不能吃,只是在这路上太过显眼了些,眼下就他们自己人还没关系,往后走若是遇上了别的逃荒的人,这样突出显眼只会招来无尽的麻烦。
这种麻烦令人疲累。
她以为孟迟听懂了,便走向高家,把另一副药丢在还熟睡着的黑子身边,顺便瞄了一眼他腿上的伤。
一点皮肉伤好得快,已经开始愈合了。
这就好,空间里那剩下的百分之一在抵达官道之前,应该就能达到百分之百了。
能开仓库之后,这一路都不会愁吃的了。
姜绾回到火堆旁,只见孟迟竟给她碗中的甜粥上雕了一朵精致的胡萝卜花,她震惊地看着他,刚才她说的,他是完全没听懂吗?
“姜姑娘,你快趁热吃,这粥我天还没亮透就开始煮了,现在正好,软糯香甜的,还有这胡萝卜,营养好,你吃。”
姜绾看着地上被孟迟削下来的胡萝卜肉皮,有些心疼。
“以后不用做成这样,想往里放切丝切丁都可以,雕花浪费。”
她说完默默吃起了早饭,想想过不去,抬起头干脆直接挑明了说,“上了官道之后,遇上其他逃难的人会越来越频繁,以后这样的吃食少煮些,不好。”
“太过引人注目。”
她说得严肃,不禁看向孟迟,不知他听懂了没。
孟迟顿时完全了解了姜绾做饭的手艺,甜粥里搁胡萝卜,不管是切丝还是切丁,都不好吃啊,他放一朵胡萝卜花纯纯是想在这贫瘠的无趣中给她一点惊喜,为了好看。
不过绾绾说了不可以,那他不做就是了。
她看过来的时候他正搜索着记忆,有什么没有太大香味,但又入口满足且好吃的食物,眉头有些拧的紧,就叫姜绾误会了。
“你觉着我说的不对?”
“啊?没、没有,你说的我都记着了,放心吧,出了这个地方,上官道后我另给你做别的。”
姜绾感觉他还是没懂,却也懒得再解释,现找个人把做饭这事给顶了了事,“烧饭的以后就让阿尧来吧。”
“你闲着的时候可以照顾麻团和小玥。”
提到麻团,这大狗也老早就醒了,钻进林子里呆了半天,这会儿嘴里叼着东西兴奋地往姜绾身边冲过来。
路过孟迟的时候还特地拐了个道儿,绕过他到姜绾的另一边把东西放下。
姜绾拿起来一看,竟然是一株不小的野山参。
上次麻团就找到过这东西,这是又从哪儿挖出来的。
麻团骄傲地汪了一声,用鼻子把野山参往姜绾脚边推过去一些,姜绾意会,知道那日与狼搏斗,麻团见着她受了伤,特地给她的。
她微微一笑,揉乱它头顶的狗毛,“好,我收着,需要再吃。”
一旁的孟迟越看越不对劲,麻团今天连路过他都不肯了,“不对啊,我也直接说它不好啊,它还能听得懂这么复杂的话了?”
姜绾扫了他一眼,太复杂的确不能懂,不过昨天晚上他跟高呈说的话,她简单给麻团复述了一遍而已。
“所以让你有空闲的时候,对麻团好点儿。”
“它只是不会说话,又不是傻。”
姜绾拍拍手起身,去帮忙收拾东西,等大家都起来吃过早饭,就该启程了。
没走两步,身后孟迟又叫住了她,有些羞于启齿道:“姜姑娘,我这两日总感觉腿时不时有些疼,以前是不疼的,这……这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我、我绝不是因为怕疼哈,就是想请你帮我看看是不是旧疾复发了?”
姜绾没停下,背朝着他摆摆手,“没有问题,不用担心。”
“疼是自然的。”
先前不疼只是她给了止疼的药,现在疼是药她没再往他的药汤里放了,这时不时疼一点儿就当提醒他自个儿腿还没好全呢,别逞英雄拖着伤腿去救人。
救她也不行。
姜家陈家都起来简单吃过早饭,收拾好东西后就跟着姜绾往山道口继续向前走,高家远远地缀在后边,黑子擦过姜绾的给的药也能拄着木枝慢慢地走了,高猎户留意到儿子插在腰间的那把弯刀,想到了什么。
“呈儿,你这弯刀咋拿回来了?”
“爹,不是我拿的,是她还给我的,她这样的女人凶蛮又霸道,谁娶谁倒霉,反正我是不娶了,她那簪子我也还给她了,她自个不要扔火里烧了,能怪我?”
高呈不满地瞥了一眼最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