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娘一路与人寒暄,拉着孙文良就进了孟家。
见着姜绾一家在吃东西,她拉着孙文良到是也不客气地就坐下了。
徐惠娘只得起身去给他们母子添了副碗筷。
孙大娘在外头说得好听,是带着儿子上门来答谢姜绾的。
但空手来不说,最后带着孙文良来蹭了两碗米饭。
孙文良还有些不好意思,孙大娘是半点也不客气,不停地夹菜吃,肉也筷筷不落,一面吃一面看着姜绾,笑眯眯的。
“姜姑娘,上次你来给文良看过之后,听你的,我们把药粉换了,文良当真很快就好起来了。”
“哎呀,这要不是你啊,我们还给老大家的蒙在鼓里呢,说是给文良买的更贵的药粉,结果,都是便宜的陈货磨的粉,她呀,被我数落了一顿,没脸见人,收拾东西回娘家去了,等我家老大回来,非要教训一顿她不可!”
孙大娘似是被大儿媳气得够呛,吃起菜和肉来大口大口的,得亏阿阮提前把蒋翠屏的饭菜送去她屋里给她,否则,怕是连剩饭也没了。
“娘——”孙文良看见了,眼神示意他娘不要这么吃,那一盘子的肉都快都叫他娘一个人吃了。
孙大娘哎哟一声,给儿子也夹了块肉,这姜绾前些日子去城里卖了药材,换了不少银钱的事,村里都传开了,吃几块肉怎么了,她家又不是吃不起。
“文良啊,你身子刚好,要补补的,吃。”
孙大娘满脸溺爱,阿阮有些瞧不上,嘟囔了一句,“倒是上别人家补起来了。”
姑娘虽然买了药材换回银子来,徐姨也不舍得多花,想着姑娘挖药材不容易,费手,能节约就节约着,免得姑娘劳累,又上山去。
这一顿肉还是林家被姑娘一顿收拾,上门赔礼道歉送来的,这家人倒是好意思。
徐惠娘拍了拍阿阮的手背,他们逃荒到别人村子里落脚,西石村没有将他们撵出去,此时也不好太过与人计较,“快吃吧啊,一会儿菜凉了。”
说着给姜绾和阿阮夹起了肉,阿阮有样学样,给姑娘、小玥、徐惠娘和自己碗里都夹了肉。
姜尧见了也照样学一遍,盘子里就没肉了,孙大娘这才悻悻然歇了筷子,也不觉尴尬。
姜绾则没有太在意,她拿了孙文良那些变质的药粉,又从他家打听到买药材的药铺位置,是以容忍了孙大娘在饭桌上的行径。
等到桌上菜没了,孙大娘才放下筷子,搓搓手,让孙文良给姜绾鞠躬行礼,就算是谢过她了。
阿阮在一旁却越看越不爽快,扁了嘴巴嘀咕,“这就是谢恩了,还是救命的恩情,都说读书人知书达礼的,也不见得都是。”
姜尧瞟了一眼阿阮和阿姐,悄悄在桌子底下给阿阮竖起了大拇指,阿阮噎人,是越来越醇熟了。
孙文良脸一红,他本来是想郑重地来谢过姜绾的,想等自己好全了,再进城买上几斤肉和几只鸡鸭登门拜谢,但他娘不依。
先是跟大嫂吵了一架,随后就直接拉着他出门,上孟家来了。
阿阮脸臭臭的,把全家的碗筷都收拾去洗了,唯独剩下了孙大娘和她儿子的。
“哎——你这姑娘,也不是姜家的,在这浑说什么。”
孙大娘有些不满,她谢姜绾,自然是有天大的富贵等着送给姜绾,用得着别个在这阴阳怪气的说话。
见惹人厌的阿阮出去洗碗了,她换了个座儿挨到姜绾身边去。
突然就抓住了姜绾的手。
姜绾条件反射差点把她的手扭了反扣折了,好歹反应也快,握着拳头压住了本能的反应。
“哎哟,我看姜姑娘,是越看越投缘,徐娘子,你这女儿……还未说亲吧?”
徐惠娘一愣,拉开嘴角扯出半个笑,“不曾,孩子也不大,我们家不着急。”
她也不喜欢这孙大娘今日打着道谢的名头,上家里来蹭饭,此刻还打听起绾绾的事来,正打算随意应付几句,就送客出门。
那孙大娘一拍大腿,“哎呀!巧了不是,我们文良也还没说亲呢!”
“我家文良可是这十里八村唯一一个秀才,多少姑娘家里托媒人来问,我都没松口的,文良以后是要考举人做大官的,哪儿能早早就在屋里放人,耽误了他考官呐。”
“也是缘分未到,先头那么多个,我都没瞧上,文良这孩子心眼也实,他一心都放在读书上,没这些那些个乌七八糟的想法。”
“可徐娘子你看,你家姑娘这一来,文良病好了,这不就是缘分么!”
她儿子这样的有本事,她亲自来说这门亲,可不就是天大的好处落给了姜家。
他们家逃荒来到这里,无根无基的,要不是看上姜绾的本事,以后能给人瞧病挣钱,她还不想来呢。
“两个孩子也不小了,听我说啊,这……嗝!”
孙大娘还在叨叨叨,徐惠娘和姜尧同时起身,把她吓了一跳,话被噎在了喉咙里,打了个嗝。
一旁的孙文良脸到脖子都红透了,低着头不说话,也不敢看姜绾。
姜绾十分惊讶,她从未想过会有人突然上门,如此草率地就试图要跟她说亲事,正觉不可思议,抬起头来,第一次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