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要当仵作。”姜绾突然问他。
以公冶家的家世,他分明可以不这么费劲便能有更好的前程,却死磕这个如今世人都看不上的行当。
“我喜欢刑狱之事,惩凶扬善,让枉死者不受不白之冤,让害人者不能遁形。为百姓、为朝廷匡扶正义!日后我还想进京入大理寺!”
公冶安越说越激扬,完了又不好意思起来,“只不过如今我还只能给师傅打下手,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去了。”
“你前几次喊住我,也是想问这个?”
“是。”
倒是还挺执着的,姜绾又看了眼他腰间的玉佩,当初摔的时候,没细想过这是他家祖传的,退亲退回去,他还要留给以后的娘子,这摔得有些难看了。
“你等着。”
姜绾转身进到屋里,直接从空间中取出一本与尸检有关的古籍出来,这还是先前她无意间淘到的,拿出去给了公冶安。
“因缘际会得的,只这一本,送你了。”
公冶安没想到她还真有与仵作有关的秘籍,还是一本成册的经验论述,珍惜地捧着就连连鞠躬。
“多谢姜姑娘,我回去誊抄好,一定会尽快送还的。”
他还未在坊间寻到过专门讲述这类经验的书籍,想必这本也是极珍贵的,哪里好直接拿,便承诺回去誊抄好后送还回来。
“我会小心翻看的,姜姑娘,多谢你肯借我书。”他一面鞠躬一面退,瞧着竟是迫不及待就想回去看书去了,心思都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果真是个痴迷的。
“不用急,送你了,你慢慢看,不必誊抄。”
姜绾还想着别家祖传的玉佩,一本书赔是不太够,看他如此喜欢,日后要是在空间里再翻出来其他的,不是古籍字形不通,可再给他抄些出来,附上银两一并算作赔礼了。
她送他出门,公冶安一脚已经踏了出去,想起什么似的,又回头与她道,“对了,姜姑娘。”
“我今天跟师傅一同配合钱大人处理罗家父子的案子,发现一处蹊跷之处。”
“他们所中的东良菪之毒,就来自罗家,他们自己。”
“那种毒不单纯全是东良菪,还混了其他,罗家罗延年的书房暗格里,曾经搜出来过,钱大人让我去确认过了,的确是他家的方子,不过罗家女说,因着毒素剧烈,她家配制好后,不曾往外售卖过。”
“我和师傅已经把这个证据交给了钱大人,你爹当时不是我和师傅验的,虽说尸格上记载不清他缘何暴毙,但或许与罗家有关,吴大人定会查明的,你不必担心。”
公冶安不知姜绾与姜东春过节,想她既然为母大义灭亲,是个求公正之人,对父亲,也会想要求个真相,是以才把这些告诉她。
“好,我知道了,多谢。”
姜绾送了公冶安出去,转身叫上孟迟进屋。
孟迟早想知道公冶安都跟姜绾说了什么,一进屋掩上门,就道:“公冶家的人,还有私事找你?”
姜绾把前因后果简略说了一遍,东良菪来自罗家的事也没瞒着,孟迟顾不上公冶家那个一门心思只有检验勘验的独子,奇道:“他说罗家父子死于罗家自己的毒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