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营中,孟迟也不在,李长安又来医士营领药,见着姜绾,便把孟迟的去向与她说了。
“那家伙天刚亮就坐不住了,催着将军进城去,这会儿该是已经在府衙中了,你若是也想去看看,一会儿罗勇他们进城采买,可以一道去。”
姜绾应了声好,他便走了,只说到时候让人来叫她。
“姜姑娘,你今日也要进城去啊?”范一程凑了过来,手里还拿着药杵捶药材,“听说昨天夜里道台张俭张大人来了,连夜乘着马车来的,在将军的营帐中带了好久才走的。”
“你说,他是不是也是为着罗家的毒方子那事来的?”
范一程朝姜绾不停挤眼睛,江时珍没好气地把晒干的药材继续倒进他的石臼里,“你眼皮子昨夜也叫悬崖下的风吹闪了么,不好使了就过来我给你贴副膏药。”
“府衙里的事也敢议论,闲得慌就去把药都磨成粉,一会儿要用呢!”
江世珍说罢范一程,又来跟姜绾道:“你别理他,他自己打听不出来实情,套你呢,别给他说,他知道了一会儿全营都该知道了。”
范一程不服,奈何江世珍是师兄,反抗不得,只好撇着嘴去杵药。
姜绾点头深以为然,正准备从篓子里拿出药粉给范一程,外头曹经经过,敏感地大声诘问,“悬崖?什么悬崖?”
“江世珍你出来,你方才在里头笑话谁呢!”
“得,又来了,我出去看看,姜姑娘帮我看着范一程些,别叫他瞎说不该说的。”
江世珍出去会曹经去了,姜绾继续把自己昨晚研磨好的药粉拿去给范一程,顺便把碘伏搁到架子的上端。
范一程拿到细腻如尘的药粉,惊呆在原地,“我的娘诶,你这是怎么做到的?”
“还这么多!可都能给我用么?”
“嗯,先前答应你帮忙的,你看这样能用吗。”
“能!你、你、你简直是我们营最有本事的人了,磨成这样要废多少力气啊!李长安都未必能做到!”
范一程如获至宝,声音都不自觉比平日抬高了好些,抱着姜绾给的药粉罐子,直接埋头制药去了,也忘了方才还满心惦记着要打听的事。
姜绾把药粉给了范一程后,洗干净手准备做自己的事,没料到曹经一把推了江世珍进来,险些撞倒她的桌子。
“你们郴西营的人,仗着自己是宿老的徒弟,就欺负我们!你当我不知道,昨日要不是你那师弟告状,我怎会被……”
“你怎会如何?”姜绾冷眼瞥曹经,一瞬间曹经就闭嘴了。
昨天他就是因为招惹了姜绾,才这般倒霉的,非但眉心被银针戳了个红点,还被绳索吊在崖下悬了半日,直到天黑,说什么采药,那是采药吗,那是让山崖上栖息的毒虫飞鸟采他吧!
他现在脸和后脖子、手腕脚踝都还是肿的呢!
姜绾直瞥了曹经一眼,就复杂地收回了目光,眼前这个人除了声音还认得出是曹经,其他地方完全看不出是同一个人了,脸肿得像个包子,嘴也肿着,两条红薯一样横在下巴上,脖子后顶着个打包,手发得像猪蹄。
她别过眼,压住了笑出声的冲动,但还是刺激到了曹经。
“你!你们郴西营的人,欺负人!我要回府衙!我要回去找吴大人!你们都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