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迟把东西护在怀里不让拆,“你这么着,我还不如自己留着,让你给霍霍了,多可惜。”
李长安不能弄清是怎么回事,心痒得不行,奈何抢不回来,只好来求姜绾,来到她面前才想起方才她问他的事还没给人说,这才好好答道:“那废石场吴林让人给封上了,里头的东西都押送回了府衙,要集中处理。”
“我看他很是疲惫,该是万没想到罗家的事还能引出这些来,他弟弟吴开的尸首停在牢中都顾不上去安顿。”
“对了,姜姑娘,你这玩意儿是哪里得的?可否告知一二。”
“给人看诊,救人性命,换来的。”
“哦?那人哪里人士,可能引见?”李长安对能做出这样精巧玩意儿的人大感兴趣,起了招揽之意。
姜绾抬眼看了看他,面不改色道:“不知。”
“说是祖传的,就这么一个。”
李长安面露失望,但仍然不肯放弃,想要再行追问,要是能自己去一趟才好。
孟迟见他缠着姜绾问这问那,上前维护道:“绾绾只是个大夫,又不是都得刨根问底,摸清祖上十八代才能给人看诊,且她看过那么多人,怎么能个个都往心里记这许久?瞧你问的这些问题,你别为难人啊!”
“而且这东西都说送你了,你还想怎样,你只要不拆坏了,我给你就是。”孟迟把东西小心翼翼放回李长安手里,李长安听着寻不到人再造,没有万全把握之前,到底是不敢再拆了。
当个宝贝抱着,这东西对他可太有用了,需要行探听之事的时候拿出来,简直不要太省事,乐呵了半天才想起来问人,“对了,为什么突然送我东西?”
姜绾淡淡道:“用不上。留给你尚还有用武之地。”
“那是,这也不能用来诊脉瞧病,宝珠蒙尘多可惜。”李长安美滋滋地一挥手,“也不能白拿你的,你叫个价,一会儿我去将军营帐里给你讨去。”
姜绾想了想,金银就不要了,她有,若是能换些硝石倒是可以,不过这个是说了送的,不能用它换,她转身从随身的布包里掏了掏,实际上是从空间中取了个指南针出来,“喏,你若是能帮我寻些硝石,这个也一并给你。”
“金银就不必了。”
李长安探头看了看,“这是……”
“方便随身带着的司南。”
姜绾略作解释,李长安立即就懂了,这小小圆圆的一个,可以收在怀里,斥候在外刺探的时候,的确好用。
他眼睛又亮了亮,“硝石好说,你是要制药用吗?不过这些小玩意儿,你还有多少?要是有用的,都拿来我瞧瞧!”
姜绾摇头,“没有了。”
李长安懂了,又是救人性命的时候别个给的,否则这些精巧的玩意儿,寻常人一辈子都见不着一个,她能有两个也很不易了,“行,这东西我喜欢,你等着,硝石我跟宿老讨去。”
李长安一日内得了两件宝贝,眉毛都压不住他的喜色,要拿出去给成将军显摆去,人刚走到营帐门口,手下的兵士就领了个半大少年来找。
“副将,这小子在营门口徘徊了半日,非说是你让来的。”
姜绾看去,门口的人是丰元七。
自从在峄城破庙那次见面之后,她便没见过这小少年了,看着人又长高了不少。
他有些拘谨地站在营帐门口,身上的衣裳还是那身打满补丁的,短了好些,碎成锯齿的裤脚吊的很高。
“来了?”李长安抱臂看着丰元七,“那说说看,你都探到了什么。”
他似是在考验他一般,拉了一张木凳过来,坐着等丰元七开口。
“我……我”丰元七有些吞吐,紧张地看着李长安,又瞥到姜绾也在,目光与她交汇后,略略稳了稳,才继续往下说。
“我探到了,知州大人要辞官回乡。”
“什么?”李长安咻地从凳子上站起来,这是什么答案,他留在府衙中的探子被吴林借着整肃府衙内部,跟钱毓等人的眼线一同清理掉了,丰元七是留在府衙外的暗线。
也是他借此考验这小子。
丰元七被他一声反问,又重新紧张了起来,“不……不对么……”
“什么对不对的,你哪里探来的消息?”
“我……我就是跟着他上乱葬岗挖坑埋人的时候,听到的,他自己在埋好后说的,‘此番事了,我便辞官还乡’……”
乱葬岗?
姜绾听到这个词,也站了起来,吴林好端端的怎么会去乱葬岗挖坑埋人,他弟弟吴开哪怕因罪死在牢中,也是准许收尸安葬的,一般人会花钱把棺椁送回老家。
且一个装着死人的棺材,吴林一个文官,是怎么拖到乱葬岗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