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如此。”
姜绾点头道:“你可去把这里的情况告诉孟迟,让他和李长安再带人仔细搜一搜,我去甲板上看看。”
她说完,姜尧重重点头,赶紧冲上甲板去找孟迟。
姜绾也随后到了甲板上,目光所及之处,都格外仔细留意着。
这艘船一直在河面上行驶,人若不在船上,就只能在水里,如今只盼着这聂镖头心存侥幸,没有放弃将人绑上石头沉进水中去。
那才是无论如何搜救都难救回来了。
她看了一会儿,迈开脚往船尾走去。
“姑娘,这地方危险,你还是到甲板中间等着罢。”
姜绾刚走到船尾附近,就有镖师打扮的人出来拦她,看着对方脸上硬挤出来的好意,和眼底透着的紧张,姜绾淡定伸手将人拂开,继续往前。
“这位姑娘!你既然与那几位一起来的,还请你到甲板中或是船舱里等着,此处危险。”
来人继续要拦,姜绾本来只是觉得整艘船只有此处有人守着有些奇怪,过来查看一二,哪知对方反应不小,她推开之后竟然还要来拦着。
姜绾眉心一拧,更加觉得这附近有事,无论如何也要过去看一看,快速出手直取那人喉间,要将其逼退,对方也是练武之人,过了三两招,见敌不过,恼羞之间祭出了兵器。
孟迟正好来寻姜绾,见状闪身上前,将姜绾与那镖师隔开,空出手来将镖师的手和兵器打了下去,“放肆!”
“来人,搜这边。”
孟迟沉声呼喝,瞬时船尾就聚集了兵士,这里没有堆放箱子,一眼望去,空空如也,兵士不知搜哪里,面面相觑。
姜绾默默收回已经滑到之间的三棱刺,不是争强斗狠的时候,她迅速来到方才镖师站着的位置,左右环顾,视野中除了一些木箱,没有可以藏人的地方。
而那些木箱子李长安的人已经全都打开来看过,里头的确是布匹,还有些瓷器。
人的确不在船上,但据姜尧所说,那么多姑娘,不可能凭空不见了。
她四下里看着,不觉目光落在了悬在船延的锚上。
锚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普通的船锚,但吊着船锚的绳子绑在一条横着的木栏上,旁边还有十数条尾端垂在水中的绳子。
姜绾目光略过这些绳子,面色渐渐宁重起来。
绳子重量轻,另一头若是没有垂重物,万不可能垂在水中。
但若是有重物就更说不通了,一艘行进中的船,尚还在赶路,缘何要在水里垂重物拖慢船的速度。
“把绳子收上来。”
姜绾自己试着弯腰探出去扯了一根,根本扯不动,绳子牵扯间,随着船身往里收进去的位置,被拉出了十数个状似漏斗的东西。
电光火石间,她想到了什么,催促已经开始两人、三人一组拉拽绳索的兵士,“快!”
被孟迟制住的镖师见状,挣扎了几次想要上前阻止,但很快也反应过来,仅凭一己之力根本无法阻拦,垂下双手,丧气长叹,瘫坐在地上。
聂九戍和李长安都闻声赶来,李长安面露了然之色,挥手让剩下的人也全都去帮忙,旁边的聂九戍则额冒冷汗,嘴里不停道:“这、这、这……”
这了半天,也没说出个什么来,眼睁睁看着一串串的姑娘,被兵士从水里提出来,像一个个蚌贝,伏在甲板上不停咳水。
聂九戍无法,这一切都是那对姐弟引出来的,人也是那个女子发现的,他朝他们看了一眼,记住二人面容,但此刻别无他法,只得双手抱拳,朝李长安一拜,“官爷,这事使不得,还请借一步说话。”
他此刻已然没有先前的淡定,神色间不断暗示李长安,这些人另有归属,归属乃是有身份地位不可轻言之人。
李长安假意看不懂,上前从一个姑娘脸上取下一个牛皮头套,还有一根两头都呈喇叭状的呼吸管,搁在手里翻来翻去地看。
“行啊,聂镖头,这采珠人的东西你也有?”
“可别说这些姑娘是你故意放下去,也要采珠的?”
“如不是,你可得好好想想,这可不是瓷器,也不是布匹,是人!你说金威镖局向来遵规守矩,最是清白,那你可知,本朝严律禁止私贩人口,你这可是要等小爷我给你一个个问明白,看你是如何把人掳到这船上来的?”
李长安一句句把聂九戍逼得紧,忽然水面上又行来另一搜船,挨着李长安他们来时乘的那两艘,轻轻停了下来,上面迅速下来一群人。
正是府衙的官差,护着钱毓、刘勉和张俭抵达,三人走了几步,上了金威镖局的船,纷纷往两边让出一个口子,请出了身后之人。
“杨知州,请。”
“知州大人,小心脚下。”
“大胆金威镖局,来人,还不快快把人全都拿下!”
钱毓、刘勉和张俭是李长安派人去报的信,此时上了船,立即就命官差把船上的镖师都悉数扣下,同来的男子一派正气之色,大袖一挥,朗声道:“本官刚刚到任,就听闻河上有人私贩人口,路上耽搁了些,来迟了,有劳李副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