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绾赶回竹屋,孟迟果然在这里。
“绾绾?”
他放下手里的竹笸,惊奇地转过身来,竹笸里是姜绾的药材,院子中的架子上,已经摆了好几排了,他在帮她晾晒药材。
“你怎么回来了,小玥呢?”
见着姜绾独自一个人,小玥也没跟着,孟迟立即就想到发生意外之事,“可是发生了什么。”
姜绾给麻团拿了些吃的,让它到院子里吃去,上前拉着孟迟往后院去,“你不在草庐,怎么在这里。”
两边赶路花了不少时间。
“哦,师姐来了,我避嫌。”
“避……”
姜绾万没想到是这个说法,见着他一本正经又不像胡说八道的模样,“你避哪门子的嫌。”
“你不在家,我自然不会私下见她,你见着师姐了?她来做什么。”
孟迟突如其来的直白,叫姜绾不知如何接话,只得到:“这个晚些再另说,眼下有更重要的事。”
二人到了后院,这里僻静且没人,姜绾把路上遇到孟荣周的事说了,以及孟荣周最后告诉她的那件事,也一并告知孟迟。
“据你三叔所言,孟家城西的别院里,孟星阑关押了不知从何处寻来的近百名童子,还有一个中年男子也在那里,他说不出来他们在做什么,但因为看见了这个险些丧命,你我都知道他执迷换眼术的事,联想其间,那些个童子……”
孟迟也警觉起来,“你说他困着这些人,是想取他们的眼睛?”
“这个疯子!”
“不排除这种可能,还有,你三叔说你父亲想把投毒郴西营的罪通过他最终嫁祸在你身上,我回来的时候,城门口已经贴上了告示,悬赏你三叔。”
“此事你作何打算。”
孟迟不觉冷笑,“还真像是那对父子能做出来的事!”
“这事我会去营中找将军解决,你在山上等我消息。”
姜绾拉住他,“那那些孩子……”
谁也不知孟星阑那个疯子什么时候就要取人眼睛,她是大夫最清楚不过,在这样的条件下生生剜出人眼无异于取人性命,若孟荣周说的属实,那么多孩子命悬一线,如若放任不管拖延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我会亲自去把他们全都解救出来,放心。”
“可需要我相助?”
“你在溪台山好好休息,我处理干净后就会回来,也别告诉岚双,让她在山上好好待着。”
孟迟不想让孟家这种疯癫的事污了姜绾的眼,去城西别院断了孟星阑的念想,还不知会出什么变数,他也怕她因此受伤。
姜绾目送孟迟离开竹屋,他没有开口要她帮忙,她却不禁开始担心,此前他们离开孟家员外府,孟荣旌分明已经把孟星阑看住了,不知他是怎么又被放了出来,连孟荣周的命都要取,孟迟此行也必然凶险。
她想了想,把行囊放回屋中,也准备动身前往郴西营。
姜绾出了屋门,正好孟岚双回来,手里去没有马,溪台山养的马也不在马厩,该是陈秀兰套了马车使唤走了,她急道:“岚双,马呢?”
孟岚双眨巴眨巴眼睛,“回来的路上见了孟迟,他借走了,怎么你们没见着么?”
她有些心虚,她回来的路上还看见师姐了,师姐是和孟迟一起走的,她不知该不该告诉姜绾,思量再三还是决定隐瞒了,她没怎么骗过人,目光有些躲闪。
姜绾却没觉察出来,以为她是怕自己怪罪把马借出去了,便道:“无事,马的事随他,我去一趟郴西营,这几日辛苦你照看山上。”
她说着便赶着下山去。
孟迟有马,脚程要快她许多,等姜绾赶到郴西营的时候,便从江世珍口中得知,孟迟已经跟李长安领了一队人往峄城方向去了。
姜绾想从营中借一匹马去追,将军营帐中来了一个小兵士,急冲冲地让江世珍和范一程快去,说是宿老急招。
他二人朝姜绾看来,范一程更是目露庆幸,“大师姐,幸而你回来了,你今日走后,将军情况不太妙,师傅一人守了这几日已有些体力不支,我和师兄担惊受怕得很……”
江世珍也道:“走,一起去看看,师傅若不是事出紧急,不会招我们二人都去。正好你也在,我们也能心中安定些。”
姜绾一时便走不成了,成将军这儿需要医士,她只能跟着江世珍和范一程先去将军营帐。
营帐里,宿老周身都是疲惫正守在成骏雄榻前,成骏雄闭目躺在榻上,若是忽略蜡黄的面色,看着很是安详。
见着姜绾也来了,宿老有些着急,“你怎么回来了?”
他知道那药材不可能这般快就取回来,姜绾出现在这里,就说明取药材之事出了问题。
“药材陈公子带着人继续赶去取了,我回来报信的。将军他如何了?”
姜绾说的报信的事,他们都知道,孟迟一到营中就找了李长安,听说了孟家的打算李长安气得够呛,当时就点了人跟孟迟即刻出发。
“那一家子的确荒唐,让长安去解决就是,另外参孟少监的奏折,将军他醒着的时候早已写好命人送进京去了,他们此时折腾这些出来,简直是可笑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