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家员外府,孟荣旌从别院回来后,下人已经备好了一桌饭菜,他独自坐在首位,等到饭菜凉了,却没有人来。
他不免有些恼怒,招了随从来问。
“你给他们都说了?”
“回老爷,都给说了。大公子和轩辕姑娘都是小的亲自去的。”
孟荣旌沉默了一阵,掌覆双目揉了揉额角,“什么时辰了?”
“戌时三刻了,老爷。小的让人把饭菜再热热?许是衙门里要问的多,耽误了。”
今日别院的事,孟荣旌收到消息赶到的时候已是尾声,官府要把在场的人都叫去问话,孟星阑收监且不予探视,他只能回家等消息,但别院里浓重的血腥气他就算没有亲眼目睹也知道这事不好善了,再打听了些白日别院外的动静,又是郴西营又是府兵的,他心里是一阵打鼓。
“不必了,等他们回来再说吧。”
“是,老爷。”
随从见他发愁,从旁相劝,“老爷莫担心,小的打听过了,今日官府的人围的是水泄不通,大公子请了郴西营的李副将在院里撑了许久才开的,定不会不管。”
孟荣旌长叹口气,“但愿吧……”
“孟迟这孩子,心头还是软的,先前我是不是逼他太过了?”
不等随从回答,外头有人来报,说是二爷回来了。
孟荣旌打起精神,命人把饭菜热了,“二弟和他们一起,这是都回来了。”
他起身去门外迎,但进来天镜园的只有孟荣安一人。
孟荣旌往孟荣安身后打量,“二弟,怎么……只你一人?”
孟荣安手中破天荒的没有提着酒壶,双手收拢在宽袖中,看着孟荣旌笑了小,故意道:“大哥想等谁?我才从衙门会来,见着你这园中灯火通明的,这才过来看看。”
“孟迟呢?还有云舒,他俩怎么不与你一起回来?”孟荣旌有些起疑,对着孟荣安有些不满,“你可是跟他们说了什么。”
孟荣安依旧一副闲散模样,听到这话笑意更浓了,“大哥说谁?孟迟?上次他不就叫大哥气走了么,至于云舒,对了,大哥你还不知道吧,他们二人的亲事不作数了,轩辕家答应了退亲。”
“什么!”孟荣旌瞪大了眼睛,“荒唐!谁允许他们自作主张!来人,去把孟迟给我拎回来!”
“是不是因为那个女人,让他滚回来给我说清楚……”
“大哥,我劝你三思,如今星阑的事着实不太妙,你此时如今逼迫他,他更不会替星阑周旋。”
“我从府衙回来,可是听说他和郴西营的李副将今日去别院,是助云舒清理门户的呢。”
孟荣安戏谑地看着怒不可遏的孟荣旌,三两句话看着都是在给他出主意,却不经意间把两件最捅他心窝子的事全都点了出来。
长子忤逆,二子犯事。
偏偏长子是搭救二子的关键,兄弟俩之间却结了死仇,官府不要人死孟迟也要孟星阑活不了。
孟荣旌从来不肯承认的事就这样被孟荣安当着下人的面说了出来,捂着胸口一口气提不上来,而孟荣安尤嫌不够,并不打算停下来,继续道:“大哥,孟迟让我转告你,星阑的事是他咎由自取,别白费力气了。大哥,你可知道星阑为了他的眼睛,找来的那些孩子里面,有一个是孟家的弟子?”
“这事族中已传开了,岳州的信不日或许就会送到你手上,你不如想想这事该如何圆过去?”
孟荣旌越听越是心惊,“你、你怎会知道这些?”这些事他都还不知道,也无人来告诉他。
“岳州是怎么收到消息的?”
孟荣旌越看孟荣安越觉得陌生,今日才事发,岳州如何得知,孟荣安又是如何知道岳州已收到了消息,他定定看着他,只觉得心口有一团火在烧,“是你——?”
他指着孟荣安,指尖都忍不住在颤抖,“这么多年了,你果然没忘记当初的事,竟然是你?”
“是你,你把星阑放了出去,你——”
孟荣旌话没说完,孟迟突然出现在天镜园门口,他身后是钱毓和一排近二十人的官差,因着孟星阑犯了案子,钱毓领人回来搜查他的屋子。
孟荣安见人进来,换作吃惊模样,“大哥,你说什么?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此时孟荣旌哪里还有功夫听孟荣安说了什么,看着孟迟以及闯进来的官差,“孟迟,这是怎么回事!”
钱毓主动上前,“孟族长,本官奉命查案,多有叨扰。”
因着孟星阑离京之后,径直来的郴州,入了峄城后一直住在天镜园,钱毓是领了杨翰宁的令彻查此案,跟着孟迟同路来的。
钱毓匆匆打了招呼,便命人开始搜园,且下令所有跟孟星阑有关的物件全都封箱带走,他自己也随便选了间屋子进去翻找。
孟荣旌看着这突然冲进家里来的官差,不由分说就开始搜园,只觉得是孟迟把人领来的,还纵容这些人在家中胡来,一口气顺不上来,险些栽倒在地。
他的随从去嘱咐下人热饭菜,突然见着大批官差闯入园中,正慌忙来找他,正将他扶了个正,才没倒下去。
“老爷——”
“你——你给我滚出去!”孟